《2区》

【2区】

白灵被安排做(zuo)文化教员。一孔窑(yao)洞里摆(bai)着石(shi)头(tou)树根(gen)和顺地(di)放(fang)着的(de)木头，战(zhan)士(shi)和军官轮流上课，轮流进出(chu)窑洞，轮(lun)流坐(zuo)石头和木头。她的黑(hei)板(ban)是一扇用锅底黑(hei)墨染制过的(de)门(men)板，粉笔是用黄土泥巴搓成指头粗细的泥条(tiao)；后来有(you)热心的战士在山坡(po)上发(fa)现(xian)了一种质地(di)酥软(ruan)的(de)灰(hui)白料礓石，写出字(zi)来跟标准的(de)粉笔锭儿相差无几(ji)，从而代(dai)替(ti)泥条。战士们则(ze)一人一根(gen)树(shu)枝在(zai)地上(shang)练(lian)写，白灵(ling)在黑板上写一划，战士(shi)用树枝在(zai)地上(shang)划一划，给战士教会了(le)共产党(dang)红军(jun1)为人民打日(ri)本救(jiu)中国‘这些字，而每个人名字(zi)就(jiu)分别施(shi)教了(le)，白灵面对那些稚气未脱(tuo)的小战士，感到(dao)一种庄严和神圣(sheng)，这些穿着五(wu)花(hua)八门连(lian)自个名字也(ye)不会写的大孩子，注定是中国腐(fu)朽政(zheng)权的掘(jue)墓人，是理想中的新中(zhong)国的奠基者，他们将(jiang)永远不会(hui)忘记在(zai)这孔土(tu)窑(yao)里(li)跟(gen)她(ta)学(xue)会了(le)读写自己的名(ming)字。她得到上(shang)至廖(liao)军长下(xia)至小队长的表彰(zhang)，也得(de)到游击队员们(men)的拥戴，一方(fang)面是(shi)她(ta)出色的工(gong)作(zuo)，另方面(mian)则由于她活(huo)泼开朗(lang)的性格。她(ta)给游击队(dui)员(yuan)教字学文(wen)化(hua)，也帮他们缝补撕(si)裂磨(mo)损(sun)的(de)衣(yi)裤鞋(xie)袜，报酬(chou)往往(wang)是(shi)要求他们(men)给她唱一支家乡民歌(ge)。这些(xie)大(da)都来自(zi)黄土高原(yuan)沟沟(gou)岔岔(cha)时的娃子，操着浓(nong)重的(de)鼻音唱出一(yi)曲又一曲悠扬(yang)哀婉的(de)山(shan)歌，令人心驰神(shen)荡。他们生硬怪异的发(fa)音，使她听不懂歌词的意思(si)，常常(chang)一句一(yi)句、一字(zi)一字(zi)订正后(hou)才翻释成长安官用(yong)语(yu)言。她每得到一首便抄摘到小(xiao)本(ben)上(shang)，居然聚汇拢了厚厚(hou)一本，她把(ba)那些酸溜(liu)溜的(de)倾汇爱的焦渴的词儿(er)改掉，调换成以革(ge)命为内容(rong)的唱词，只需套进(jin)原有的(de)曲(qu)调(diao)里，便(bian)在(zai)干部和队员中间很快(kuai)流行起来(lai)，有一首(shou)居然成为(wei)这支红(hong)军游击队(dui)的军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