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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(zhe)当儿(er)，从房子的(de)套(tao)间走出一个人来，黑娃看(kan)出是韩裁缝(feng)，不(bu)由一惊。韩裁缝是去年(nian)迁(qian)到白(bai)鹿镇的客户，租(zu)下(xia)两间门(men)面房，用(yong)脚踏机器给人(ren)缝衣服挣钱，谁也弄不清他是哪里人。赶集的(de)人像看西洋景儿(er)一样看他双(shuang)脚踩(cai)动机器踏板，发出(chu)喳(zha)喳喳连续不断的响(xiang)声，一(yi)只铝(lv)亮的(de)针(zhen)上下窜动，把布片缝结在一起。围观的人虽然很(hen)多而(er)生意却十分萧条，只有(you)学校教员(yuan)和(he)少数(shu)学生掏钱请他缝(feng)制制服，庄稼汉(han)无(wu)论穷人富人都(dou)只是看看热(re)闹(nao)而已。韩(han)裁缝坦然笑笑说：放火(huo)烧粮(liang)台(tai)，我也搭一手。黑娃也(ye)就明(ming)白了，不(bu)需再(zai)问(wen)。三个(ge)人在煤油灯下进行具(ju)体实施方(fang)案的(de)密谋，从哪儿翻墙进去，先(xian)烧哪里后点哪(na)里，无论(lun)如(ru)何要把井绳给藏起(qi)来，点着(zhe)了(le)火吊不上水(shui)来。三个人(ren)约定(ding)如何(he)用(yong)暗号联系，具体分工都(dou)经(jing)过再三斟酌(zhuo)。黑娃拍(pai)拍(pai)脑(nao)门说：你(ni)这(zhe)洋(yang)油（煤(mei)油）灯有一股臭味(wei)儿，熏得(de)我(wo)头昏(hun)脑涨直想(xiang)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