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欧美XXV》

【欧美XXV】

接上许戈辉(hui)，我(wo)们到了京丰宾馆的一个会议室(shi)，在那里(li)我又见到了另一位(wei)仰慕已久的著名(ming)策划人(ren)焦(jiao)乃积先生(sheng)。请外脑策划是电视台做节目(mu)的一个(ge)行(hang)之有效的方(fang)式，无论是《东(dong)方时空》、《实话实说》，还(hai)是我们的《艺术(shu)人生》都是如此。策划(hua)是一个由虚(xu)到(dao)实的(de)过(guo)程，在(zai)这个过(guo)程(cheng)中(zhong)不仅(jin)仅是结(jie)构节目，更(geng)重(chong)要的是探(tan)讨节目理念。我在策(ce)划(hua)会上学到了(le)很多东西，知道了做(zuo)节目不仅(jin)要懂得制作方(fang)面的技术，更重要的是，要有(you)一个时(shi)时(shi)处处敏(min)锐的思维和创新大(da)胆的意(yi)识(shi)。此时我(wo)坐(zuo)在(zai)一个角落里(li)一言不发，当然也没有发言的资(zi)格。听着(zhe)大家各抒(shu)己见(jian)，侃侃而谈，我觉得自己的汗毛孔都张开着，脑子跟录音机似的，几乎(hu)能背(bei)下(xia)他们(men)所(suo)有说(shuo)过的话(hua)。也许是因为那个时候太过敏感，对(dui)专业的(de)敏感，对每个人(ren)、每件事情的(de)敏感，还真(zhen)让(rang)我学(xue)到了很多闻所(suo)未闻(wen)的知识(shi)。现在《艺术人生》的策划(hua)会也常有这样的情形，专家老师和组里的制片人、导(dao)演侃(kan)侃而谈(tan)，作(zuo)为主编和主(zhu)持(chi)人(ren)的我(wo)可以坐在会议桌显著的位置上，信马由缰地说话，在(zai)会(hui)议桌的外围也会经常(chang)坐着一(yi)些陌生、年(nian)轻的实习生(sheng)，我有(you)时偷偷地观(guan)察，他们有(you)的瞪(deng)圆了眼睛(jing)随(sui)着大(da)家(jia)喜(xi)怒(nu)哀乐，有的坐在一边无所(suo)适从地东张西(xi)望，有(you)的干脆莫名其妙地(di)玩着手(shou)中(zhong)的笔记本……一段时间(jian)之(zhi)后就(jiu)会发(fa)现：瞪(deng)圆眼睛的人依旧在，而且开始侃侃而谈地发言，无所适从的(de)年轻(qing)人已不知身在何方(fang)。我无法(fa)对他们(men)进行(hang)培(pei)训，因(yin)为时代不(bu)同，大家想法各异，但是有一点是一样的，就是那句老话：机(ji)遇，从不光顾毫无准备的人。策划会一(yi)连开(kai)了七(qi)天，天天(tian)挑灯夜战，而且越是深更半夜(ye)大家越是(shi)才(cai)思泉(quan)涌(yong)。最后(hou)一(yi)天的晚上，节目的基本样式(shi)确定了。邹友开主任(ren)来(lai)了，大家需(xu)要(yao)将(jiang)策(ce)划的结(jie)果汇(hui)报给他，批(pi)准后就(jiu)可以领经(jing)费(fei)开始(shi)拍摄(she)工作了。忽然(ran)，孟(meng)欣(xin)说――孟欣常常会说出一两句(ju)惊人的话，作出(chu)一(yi)两个(ge)惊人的决(jue)定，瞬间迸(beng)发。也许这是电视人的思维(wei)习惯(guan)，现(xian)在我也这样。当时(shi)确实非常不(bu)习惯。忽然(ran)，孟欣脱口而出：朱军(jun1)，你给(gei)邹(zou)主任说(shuo)说(shuo)我们这几天(tian)讨论(lun)的(de)结(jie)果吧(ba)！要我(wo)说？我连自(zi)己(ji)在(zai)这(zhe)期节目里干什么(me)还不(bu)知道呢！但是，她确(que)实要(yao)我说，我没有紧张，因(yin)为我(wo)连(lian)紧张的时间都没有。那(na)就(jiu)说吧！在这个节目组中，头一(yi)次，不是说(shuo)中午(wu)盒(he)饭(fan)的事(shi)，而(er)是1994年(nian)第(di)一期《东西南北中》的(de)策划方案。听我说话的(de)人(ren)是能(neng)决(jue)定我命运(yun)的(de)人(ren)。相声演(yan)员，记(ji)性好(hao)，再(zai)加上太多敏(min)感(gan)，竖着(zhe)耳朵(duo)听的东(dong)西一句都没(mei)落(luo)，我当时(shi)连相声(sheng)贯口的(de)工夫都用上(shang)了，一(yi)气(qi)呵成(cheng)。尽管(guan)仅仅是(shi)转(zhuan)述别人的(de)观(guan)点(dian)，20多分(fen)钟(zhong)吧，房间中就我一个人在说(shuo)话，大家目不转睛地看(kan)着我。事(shi)后很久，孟欣(xin)说(shuo)，就是在那一刻决定用我(wo)作这(zhe)一(yi)期的主持(chi)人。那天晚上，我的命运改(gai)变了。转述完毕，没有赢得什么好评，因为(wei)这点(dian)成(cheng)绩是电视台(tai)的导演们都必(bi)须(xu)具备的素质，那天(tian)我觉得自己超水平发挥，其实(shi)和大(da)家相比也就是个平(ping)手，但是平手对我来说就是胜(sheng)利(li)！邹主(zhu)任点点头，批准了策划方案(an)。散会(hui)后，老孟说，朱军，没事和(he)许戈辉好好聊聊，熟悉(xi)熟悉，这(zhe)期你俩搭挡试试(shi)！说完转身走(zou)了。奇怪(guai)！求之(zhi)若渴的东西来了(le)，却没有瞬间的狂喜，也(ye)没(mei)有什(shi)么人向我(wo)祝贺，高立民、崔(cui)亚(ya)楠他们都没(mei)有(you)，一切显(xian)得异常平静。在《艺术人(ren)生(sheng)――羽泉(quan)》节目的时候，我清晰地记得两(liang)个小(xiao)伙子一(yi)唱一和地讲起当年千(qian)辛万(wan)苦得到第一张滚石的唱片(pian)合约，也就是他(ta)们(men)的成名作《最美》时，也(ye)是平(ping)静之极。海泉说：得到一张唱(chang)片合(he)约并不意(yi)味着成(cheng)功――又(you)一(yi)次(ci)暗下(xia)决心，我必须成功，不然都对不(bu)起(qi)这(zhe)两套(tao)衣服。现在(zai)回想，自(zi)己(ji)所谓(wei)最重(chong)要(yao)的(de)人生(sheng)关卡(ka)，也并非那么步履艰难(nan)。在《艺术人生》中与众多嘉(jia)宾(bin)畅(chang)谈(tan)人(ren)生经历之(zhi)后，觉得每(mei)个人都有(you)一(yi)个难以逾越和战胜的关口，旦凡成功(gong)者，几乎没(mei)有(you)顺风顺水的，都(dou)有逆水(shui)行舟的(de)经历。但(dan)恰恰是这一点，摔打(da)出好水手，使(shi)他们成为驾(jia)驭(yu)生活之舟(zhou)的胜者(zhe)。当然仅(jin)有(you)勇气(qi)还不够(gou)，还(hai)要成为(wei)智者。当年邓婕(jie)在是否争演《红楼(lou)梦》中王熙凤的时候，犹豫(yu)不决(jue)。她看到(dao)墙(qiang)角有红白两只蜘蛛，就将自己比成红的，假如红蜘蛛(zhu)先(xian)爬到墙角就力争，白蜘蛛先爬到墙角(jiao)就(jiu)放弃。结(jie)果，白蜘蛛拐弯了――假(jia)设那次(ci)红蜘蛛真(zhen)的没有胜利，那么(me)今天的邓(deng)婕(jie)会选择(ze)什(shi)么样的(de)生活呢(ne)？人(ren)生(sheng)中有很多(duo)的机(ji)缘巧合，也(ye)有很多的情绪(xu)左右我们，那(na)一瞬间没(mei)有任何(he)榜样，只有崇(chong)拜自己。人(ren)生中真正的艰难困苦(ku)，是选择和(he)等(deng)待机(ji)会的耐(nai)性，以及延续这一耐性(xing)所付出的努力。真的(de)要录(lu)像了，真的要在中(zhong)央电(dian)视(shi)台(tai)主持节(jie)目了，准备(bei)比(bi)等待更加紧张。于是我每(mei)天很早(zao)来到(dao)办公(gong)室，把(ba)一切相(xiang)关的带子(zi)和节目资料(liao)都看一遍，回到(dao)宿舍(she)趁亚楠不在的时(shi)候对着卫生间的镜子(zi)说：观众(zhong)朋友，您好(hao)！欢(huan)迎您收看这(zhe)一期的《东西(xi)南北(bei)中》，尝试着各种表情(qing)、各种肢体表达，活活一个神(shen)经质(zhi)。和许戈辉也(ye)是天天打电话，一到办公室就对(dui)词，其(qi)实充其量不过十几(ji)句话，对了一(yi)遍(bian)又一遍，我(wo)生(sheng)怕因为自己的一点闪(shan)失而前功尽弃。还有一个难以解决(jue)的问题，我根本没有(you)出(chu)镜(jing)的衣服，来(lai)北(bei)京时就(jiu)带(dai)了两件衬(chen)衫，毛衣穿了一个冬天。那时主持人(ren)的服装都是(shi)自己准(zhun)备，再(zai)说我还不(bu)是主持人(ren)呢，也不好意思问大家。来北(bei)京时带的钱几(ji)乎用光，好在吃饭住宿(xiu)有了着落，可(ke)当时身上的(de)钱连一(yi)套假冒(mao)伪劣(lie)的西服都买不起。来北京(jing)个把月(yue)，从没去过服装店，根(gen)本不知道什么地方可(ke)以买到便宜衣服(fu)。这件事(shi)老是困扰着我，越临近(jin)录像(xiang)我(wo)越(yue)心急火燎。和我同住的(de)崔亚楠(nan)看(kan)出了我(wo)的(de)心思，问我：到时候(hou)你穿什么(me)呀(ya)？没等我说(shuo)话(hua)，他神秘兮兮(xi)地拉着我(wo)就(jiu)出去：我给(gei)你弄(nong)套衣服(fu)去！我们出门坐上地铁。路(lu)上他才告诉(su)我(wo)，他认识(shi)一个(ge)叫仕奇西服专卖店的老板，也是内(nei)蒙人，他(ta)的(de)老乡，我们可(ke)以先向他(ta)借身衣服(fu)应应急。那时还(hai)没有服装赞助(zhu)一类的说法(fa)，完全是(shi)朋友帮忙(mang)。仕奇的专卖店(dian)在沙滩儿美术馆(guan)的后面，这是我在北(bei)京唯一熟悉的地方(fang)，算是故地(di)重(chong)游吧(ba)。进(jin)了(le)门，老板正好(hao)在(zai)，一看亚楠和就他很熟悉，寒暄了几(ji)句就开门(men)见(jian)山说明了(le)来意。那(na)老板40上下，也是人高马(ma)大。我感到特别羞愧，堂堂男人向人家要(yao)东(dong)西(xi)，有嗟来之食(shi)的(de)感觉，心里不是(shi)滋味。看着(zhe)亚楠嘻(xi)嘻哈(ha)哈的样子，我也故(gu)作满不在乎。没想到(dao)，人家老板(ban)听明白我们的意思(si)后，二话没说，指着一屋子的西服(fu)，就(jiu)说了仨字：随便挑！我的(de)心情一下子畅快了很(hen)多(duo)，不(bu)知(zhi)道(dao)是(shi)感激还是(shi)兴奋，觉得(de)心(xin)里暖暖(nuan)的(de)。受人滴水(shui)之恩，当以涌(yong)泉相报。我非常感谢(xie)这个(ge)西北汉(han)子的(de)仗义。直到今天，仕奇(qi)的专(zhuan)卖(mai)店(dian)依(yi)旧在(zai)那(na)个地(di)方，门脸儿(er)大(da)了，生意更红火了(le)。好(hao)人有好(hao)报(bao)呀(ya)！我拿了店里最便宜的两套(tao)衣服(fu)，一身灰兰色，一身浅色，店员帮我打(da)好(hao)包，我(wo)们道了谢，走(zou)出(chu)店门。迎面看(kan)到了美(mei)术(shu)馆(guan)的大楼，到地铁(tie)的路(lu)上还经过文化部招待所。我拿(na)着这(zhe)两身(shen)珍贵的衣(yi)服，心中又(you)一次暗下决(jue)心，我必须成功，不(bu)然都(dou)对(dui)不起(qi)这两套衣(yi)服(fu)。录像(xiang)的(de)当天(tian)简单而顺利，是中央电视台的资深化妆师李(li)英给(gei)我化(hua)妆。很久(jiu)没化妆了，已不习(xi)惯看粉墨(mo)登场的(de)自己。我到卫生间将化(hua)好的妆擦去了(le)一(yi)部分，想尽量自然些，直到今天我都不喜欢化妆，只要不影响(xiang)拍摄(she)，总是素面(mian)朝天(tian)。节(jie)目的要求(qiu)很简单(dan)，我只(zhi)是(shi)和许戈(ge)辉(hui)在(zai)演播室(shi)中将串(chuan)场的(de)词录一遍就行(hang)，每回(hui)几(ji)乎都是(shi)一次(ci)通过，因为词(ci)我已经(jing)背得(de)滚(gun)瓜烂(lan)熟(shu)。录像后，我(wo)换下衣(yi)服(fu)。到中午(wu)了，继(ji)续去打盒饭。我和(he)导演(yan)高立(li)民(min)一起进机房(fang)，剪片子。每每剪到有我的片段，我(wo)都特别仔细地看(kan)自己(ji)，明(ming)显(xian)有点傻，明显不(bu)自然，说话再(zai)慢点(dian)就(jiu)好了……我给(gei)自(zi)己找出无数(shu)的缺点，摄像机(ji)总是能夸大人的缺点，经常在机房(fang)里觉得(de)自己惨(can)不(bu)忍睹。也经常(chang)有认识或不认识(shi)的人到机房看上一(yi)段，忽然就问：这(zhe)小伙子(zi)是谁(shui)？每(mei)听到这样的问(wen)话，我都(dou)自(zi)我安慰地当成是(shi)在夸我。我坐在(zai)机(ji)房的角(jiao)落(luo)里，像个剧务(wu)一样(yang)地送(song)水送(song)饭，进来(lai)的人(ren)不(bu)会(hui)注意我，但是(shi)他们(men)至少注意了屏幕上(shang)的(de)我。我(wo)是一名电(dian)视(shi)节(jie)目(mu)的主(zhu)持人，我不求在生活(huo)中光(guang)彩照人，但要在屏幕上引人注(zhu)目。假如(ru)我能被中央电视台接纳，首(shou)先(xian)我要被观(guan)众接纳，我(wo)相信，命运(yun)在(zai)自(zi)己手(shou)里！那个时(shi)候(hou)，白天工(gong)作，晚上做梦(meng)都说：东(dong)西南(nan)北(bei)中的观众朋友，大家好(hao)！一天到(dao)14楼打水(shui)，我(wo)在电(dian)梯里碰见了赵忠祥老师(shi)。赵老师长(zhang)得和(he)电视上一样，有(you)点胖，站(zhan)在(zai)他身(shen)边，我的心(xin)突突地(di)跳。赵(zhao)老师(shi)在观众尤其(qi)是(shi)中央电视台员工(gong)中有一种(zhong)莫名的威(wei)信，大家(jia)对(dui)他的尊敬既不(bu)是出于(yu)地位也不(bu)是名气，来自一种内在(zai)的(de)力量(liang)。赵本山和宋丹丹的(de)小品说到了(le)心里十分(fen)想(xiang)见(jian)赵忠祥(xiang)。站(zhan)在他(ta)身边(bian)手(shou)拎着(zhe)开水(shui)瓶(ping)，心想：有没有那(na)么一天(tian)可以和他一起站在(zai)屏幕上呀?我捡了(le)根(gen)竹竿，颓废地(di)躺在(zai)床(chuang)上，捅电(dian)视(shi)上的频道(dao)按(an)钮，从一捅到八，再(zai)从八捅到一(yi)。熬机房是一个艰苦的工作，空气浑(hun)浊，不(bu)见阳(yang)光，躲(duo)进(jin)小楼(lou)成(cheng)一统(tong)，却令(ling)精神十分集(ji)中。直(zhi)到(dao)有一天晚上，终于编(bian)完(wan)了，孟欣(xin)要(yao)来审看(kan)，之后就可以合成，上字幕(mu)。我站在旁边心里(li)盘算(suan)：会给我打一(yi)个什么字幕(mu)呢？我(wo)有些忐忑，隐(yin)隐地期待着什么。于是等待。这不(bu)是第(di)一(yi)次等待(dai)了，在东门(men)；在办公(gong)室(shi)；在策划会上――今天的等待(dai)最具(ju)体(ti)，我做(zuo)了最坏的打(da)算(suan)：只让(rang)我(wo)玩一把，过(guo)把瘾就走！没关(guan)系，只要(yao)曾经拥有过(guo)，至今我不后悔。我站在一边胡思乱(luan)想。节目审过皆大(da)欢(huan)喜，机(ji)房(fang)的技术员熟练地(di)上字幕。这时(shi)，技术员(yuan)头也不(bu)抬地问了一(yi)句：朱军(jun1)名字前(qian)面打什(shi)么字呀？‘主持人’呀！孟欣极其(qi)不经意说(shuo)出了三(san)个字，技(ji)术员(yuan)照办(ban)。周围没有任何人流(liu)露(lu)出惊(jing)异或是质(zhi)疑，依旧没有喝彩和祝贺，大(da)家(jia)平静(jing)地继续后面的(de)工作。只有(you)在我的心中，经(jing)历了翻江倒海(hai)的激动(dong)，我强忍着――我害怕，没有任何名(ming)分的我可以被(bei)叫作嘉宾(bin)主持人(ren)，或者(zhe)特约(yue)主持人(ren)，如(ru)果这样就意(yi)味(wei)着(zhe)我只有(you)这一(yi)次机(ji)会，就意味着(zhe)我(wo)只是在中央电(dian)视台领了一个纪(ji)念(nian)品，接下来(lai)我就(jiu)要打(da)道回府(fu)，而我的努力都将(jiang)化作遗憾。我清(qing)楚地(di)记得(de)，那天是1994年3日28日，我(wo)终(zhong)身难忘的(de)一(yi)天，我(wo)庆幸(xing)它成(cheng)了一个起点而不是终(zhong)点。孟欣走的时候，我胆(dan)怯地说：谢谢孟导。孟欣只是笑了笑，高立民也冲(chong)我笑了笑。现在(zai)回(hui)想，当(dang)时(shi)我没有任何正式手(shou)续，身份还是兰州的军人，高(gao)立民老(lao)师毫不介意地将(jiang)我(wo)领进大门(men)，孟欣(xin)导演(yan)坚决(jue)爽快地收(shou)留(liu)了(le)我，邹(zou)友开主任(ren)广(guang)纳贤言(yan)认(ren)可了我，而每遇关键时刻(ke)，又会(hui)有崔(cui)亚楠、杨东升、刘真、张海潮他(ta)们的侠义身(shen)影(ying)，伸出援手，没有他(ta)们，就(jiu)没有我的今(jin)天(tian)。人(ren)生路上会遇到很多(duo)朋友，很多恩(en)人，我(wo)是幸(xing)运的(de)。他们的出(chu)现给了我人(ren)生路上(shang)最(zui)重要(yao)的帮(bang)助。今(jin)天我们都(dou)是非常熟悉(xi)的同事(shi)，常(chang)常(chang)可以见(jian)面。是他(ta)们陪伴(ban)我(wo)度过了人生(sheng)的一道关卡……。我终(zhong)生祝福(fu)他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