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日日夜夜入口》

【日日夜夜入口】

上官金童(tong)进入与卧(wo)室相连的卫生间。老金开了灯(deng)，指(zhi)着那粉红色的硬塑浴盆、磨(mo)沙水(shui)晶(jing)吊灯、墙上的凸(tu)花瓷砖、意大利(li)咖啡(fei)色马(ma)桶、日本(ben)产电热水器(qi)，说：都是当(dang)废品收(shou)购(gou)的(de)，大栏镇的人，现(xian)在一半是贼。这(zhe)是临时(shi)建的(de)，没有热水供应，自己烧(shao)热水(shui)。她指(zhi)着围(wei)绕着浴盆的墙上那四个(ge)巨大(da)的电热水(shui)器，说(shuo)，一天(tian)二十四小时(shi)，我有十(shi)二个(ge)小时泡在热水里，前半辈(bei)子(zi)没洗过热水(shui)澡，后半辈子(zi)要(yao)补上。儿子，比(bi)起我，你更(geng)是穷(qiong)命鬼，劳(lao)改农场里，没有热水(shui)澡可(ke)洗吧？她说话的同时拧开了四(si)个电热水器的水管，四个莲(lian)莲头里，同时喷出了温度适宜的水(shui)。哗哗(hua)的水声(sheng)像急雨。雾气立刻弥(mi)漫了(le)房(fang)间。她把他推进浴盆(pen)。热(re)水(shui)淋着(zhe)他的身(shen)体，他(ta)怪(guai)叫一声(sheng)跑出来。老(lao)金(jin)把他(ta)推进去，说，咬住牙，几分(fen)钟(zhong)就适应了(le)。他咬牙坚持着，感到全身的血都涌到头上，皮(pi)肤像(xiang)被无(wu)数根银针(zhen)刺着(zhe)，说痛(tong)不(bu)是痛(tong)，说麻(ma)不是麻，一种(zhong)既(ji)痛苦又(you)像幸福的滋味。他(ta)全身酥(su)软，像一(yi)摊泥(ni)巴，沉重地瘫在(zai)浴盆里，水箭冲(chong)激着他(ta)的(de)身(shen)体，好像打着(zhe)一(yi)个与已无关的空壳。他看到，在朦(meng)胧的雾(wu)气(qi)里(li)，老金把(ba)浴(yu)衣(yi)一抖(dou)，像一头大(da)白猪，钻了(le)进来。她的松(song)软滑腻的身体(ti)压(ya)在他(ta)身上。雾气中(zhong)散开(kai)了香(xiang)味(wei)，她的(de)手攥着一块草香扑鼻的香皂，往他的头(tou)上、脸(lian)上、全(quan)身各处涂抹着。一层层的泡味，全身的滑腻，他逆来顺(shun)受，由(you)着(zhe)他摆布，当她的乳(ru)头擦着他的(de)肌肤时(shi)，他(ta)幸福得(de)死去活(huo)来。两个(ge)人在(zai)泡沫里折腾着(zhe)，他身上的泥垢(gou)一(yi)层层剥(bao)去，头发(fa)里、胡须里的杂物一把把(ba)地(di)被清洗(xi)掉，但是(shi)他没(mei)能(neng)像个男人(ren)一样(yang)拥抱她，他只是很顺从地由(you)着(zhe)她搓，由着她捏(nie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