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嫩草亚欧》

【嫩草亚欧】

甬路旁边(bian)，躺(tang)着(zhe)一个浑身窟(ku)窿的(de)男人(ren)，他(ta)流了很多血，成了汪(wang)，像小蛇一样四处爬。血腥味，热烘(hong)烘的。煤油(you)味儿，呛鼻子(zi)。血还(hai)从窟窿里往(wang)外(wai)冒(mao)，还有(you)气(qi)泡儿。他没(mei)死利索，一条(tiao)腿还在抽动。他嘴啃着地，脖子别(bie)别(bie)扭扭，看不见(jian)他(ta)的脸。树叶(ye)子像(xiang)金(jin)银箔(bo)。哑巴提着缅(mian)刀，对鲁队长边(bian)叫边比划。鸟(niao)仙跑出来，还好(hao)，穿着一件肯(ken)定(ding)是(shi)哑巴的军装(zhuang)上衣，上衣下摆(bai)齐着膝盖(gai)。乳房和肚皮半遮半(ban)掩。雪白的、修长(zhang)的小腿(tui)。肌肉(rou)结实、皮肤光滑的腿肚子。半张(zhang)着(zhe)嘴。痴迷(mi)的眼睛，时而(er)望(wang)望这个(ge)火把，时(shi)而望(wang)望(wang)那(na)个火把。一群(qun)士兵(bing)，押(ya)进来(lai)三个(ge)穿绿衣服(fu)的人。一个胳膊受伤，流着血(xue)，脸色煞白。一个瘸(que)着腿。一个被(bei)绳(sheng)子(zi)勒低(di)了头(tou)，他(ta)拼命想昂起头，但几只(zhi)强(qiang)有力的大手(shou)不容他抬头(tou)。蒋政委(wei)也(ye)随着进来。他手(shou)里捏着一个手(shou)电筒，电(dian)筒头上蒙着(zhe)一块红绸，放出红(hong)光。母亲啪(pa)哒啪哒走，因为(wei)她赤着脚(jiao)。地(di)上(shang)有(you)蚯蚓倒上(shang)来(lai)的土堆。她毫不畏惧地面(mian)对着鲁大队长，说(shuo)：这倒底为(wei)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