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亚洲第88页》

【亚洲第88页】

许志师重重地摔开我，须(xu)势推(tui)了一(yi)把，我(wo)一(yi)个(ge)趔趄(ju)，正好被推到拉开了一道大缝的舞台中(zhong)央演出(chu)结束之后，我(wo)狼狈地从(cong)灯(deng)光槽中下来，别人沉(chen)浸在演出(chu)的兴(xing)奋中，我却依然(ran)无所(suo)事事地闲着(zhe)。许老师(shi)在(zai)处理完演(yan)出的善后事(shi)宜后，大(da)家(jia)纷纷回房(fang)间睡觉，他又将我(wo)悄悄(qiao)地叫到他的(de)宿(xiu)舍，对我(wo)说：明天(tian)大部队回兰州，我(wo)带(dai)着小(xiao)分(fen)队下部队。看得(de)出来，许(xu)老师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。沉默了(le)很(hen)久，许老师(shi)忽然说：朱(zhu)军，在‘兰战(zhan)’歌舞是主体，曲艺永远(yuan)是(shi)‘第三世界(jie)’，只能填补空白，当初是我建(jian)议你来(lai)的，希望你会有大(da)的发展，现在看(kan)来(lai)还(hai)得(de)想更好(hao)的办(ban)法。我今天发现(xian)了一点，我忽然觉(jiao)得你的形象个头说话(hua)的感(gan)觉，挺适合(he)当主持人的，你敢不敢(gan)？你(ni)有没(mei)有什么兴趣？主持人？不就是演(yan)出开始之前的报幕员(yuan)，敢当然敢，但是当(dang)报幕(mu)员(yuan)有什么意思(si)吗?但(dan)是(shi)想想(xiang)又觉(jiao)得至少比(bi)打追光要(yao)好，我实在不(bu)甘心只当个(ge)打灯(deng)的(de)。再说(shuo)，如果我除了(le)相声(sheng)、打追光，还能当(dang)主持人，好歹也算一(yi)专多能。于是二话没说，满(man)口(kou)答(da)应。主持人当时在我心目(mu)中就是(shi)一个业余职务，只要口(kou)齿清晰(xi)，长得大方，谁(shui)都能当。只(zhi)是主持人(ren)的(de)头衔(xian)，比报幕(mu)员上档次(ci)，多少(shao)能满足些虚(xu)荣(rong)心。假(jia)如不是许老师那(na)天特意(yi)提起，我(wo)可(ke)能这(zhe)辈(bei)子都不(bu)会(hui)想到我(wo)与主持人会有什(shi)么瓜葛，也(ye)许我(wo)会成为(wei)一(yi)个唱歌的演员，或者(zhe)干脆离开兰战重(chong)新谋(mou)生。然而，这个(ge)当时看起来(lai)很简单(dan)的一项(xiang)工(gong)作无意中成(cheng)就了我(wo)终身的事业(ye)。第二天(tian)，演(yan)出(chu)的(de)大部队回兰州了，我们团那(na)时(shi)的主持人叫王广(guang)訇(hong)，也是个相声演(yan)员，每(mei)次节目都(dou)由他来(lai)主持，这(zhe)次由于工作的安排，他跟着大(da)部队回(hui)去了，于是(shi)小分队(dui)演出(chu)的主持人(ren)就(jiu)成了我。下部队的头一站(zhan)是位(wei)于(yu)南疆托(tuo)克迅的汽车二(er)团，虽说是小分队(dui)演(yan)出也(ye)有一定的规模，有舞台、有大幕，我将写好的串(chuan)联词反复背(bei)诵(song)，把(ba)节目单卷成一个卷拿在(zai)手(shou)里，背着手来(lai)回溜达。离开(kai)演的时间越来越近，我(wo)偷偷地从大幕里边向下望(wang)去(qu)，战士们坐了一大片(pian)，正兴高采烈地一边(bian)拉(la)歌一边等待着(zhe)演出开始。忽(hu)然间(jian)，我出(chu)了一身(shen)冷(leng)汗，心跳加速(su)，一下(xia)傻(sha)在那里(li)，像是产生了幻(huan)觉(jiao)一样(yang)，什么都听不见了。奇怪!也上过台，也无(wu)数次(ci)面对(dui)过观(guan)众，这(zhe)次为什么(me)紧(jin)张成这(zhe)个(ge)样(yang)？也许是事前低(di)估(gu)了主(zhu)持(chi)节目的难(nan)度？没有认真准备(bei)？不(bu)对呀，我(wo)自(zi)己写(xie)的串(chuan)联词，背得滚(gun)瓜烂熟，再回(hui)忆一(yi)遍，糟(zao)糕！怎(zen)么几乎全忘了？忽然(ran)而至的紧张(zhang)让我慌(huang)乱起来(lai)，一(yi)切经(jing)验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(zong)，我(wo)后悔(hui)事先没有(you)和老主(zhu)持人(ren)好(hao)好(hao)交流一下，后悔自己草率地(di)决定(ding)如此重大的事情(qing)。正(zheng)在(zai)我紧张得(de)一塌(ta)糊涂的时候，剧场里(li)的电铃一声巨(ju)响，许老师带着人(ren)站在(zai)大幕遮掩(yan)下(xia)的舞台正中(zhong)间，轻声地问我：怎么样？准备好了就(jiu)开始(shi)了(le)。我(wo)看着许老师，紧张得脸上直抽搐，忽然抓着(zhe)许老师的(de)胳膊，央求着说：许老师，我觉得(de)我(wo)不行！许(xu)老(lao)师一把(ba)甩开我，瞪着(zhe)眼睛，冲着我(wo)就嚷：到这个时候了(le)，你(ni)敢说你不行(hang)，不行(hang)也(ye)得上！口(kou)气(qi)不容质疑，毫无商量(liang)余(yu)地(di)。我(wo)没(mei)有任何退路(lu)，只(zhi)有孤注一掷。说完，许老师和另外一个拉幕的战士(shi)一左一(yi)右往(wang)台边(bian)上(shang)走，我下意识(shi)地抓着许老师的(de)衣服(fu)，皱着眉，一脸痛苦，喉(hou)咙(long)里嘟囔着：别，等会儿(er)――等?!等什么!铃声就是命令!下面(mian)那么(me)多战士等着开演呢!许老师上来了(le)一股子(zi)倔劲，重重(chong)地摔开我(wo)，抬起手顺势推了一把，我一个趔趄(ju)，正(zheng)好(hao)被(bei)推到拉(la)开了(le)一道大(da)缝的舞(wu)台正中央(yang)。一时(shi)间(jian)掌(zhang)声轰(hong)鸣，充(chong)溢(yi)着(zhe)我的耳鼓，我的脑(nao)袋嗡地一下大了，不知(zhi)如何是(shi)好，冲(chong)着台(tai)下深深地弯下腰(yao)，像是(shi)真(zhen)诚地(di)给战(zhan)士们鞠躬，又(you)久久地慢(man)慢地(di)深(shen)情地站起(qi)来。战(zhan)士们见主持人如此谦(qian)诚(cheng)，又是一阵热烈掌声，于是我(wo)借机又(you)是深深的一躬，原(yuan)来(lai)是(shi)想借这一上一下的时间，缓冲一下(xia)紧张(zhang)情(qing)绪，再(zai)抓紧(jin)想想台词，没(mei)想到等我(wo)再次(ci)慢慢抬起头(tou)的时候，原来背好(hao)的台(tai)词全飞到了九霄云外(wai)，只记(ji)得说(shuo)了一句(ju)：亲爱的战友们，大家好，我们兰州军区战(zhan)斗(dou)歌(ge)舞团带(dai)着军区首(shou)长(zhang)的关怀和深切的慰问，来到这里为大家献(xian)上(shang)精(jing)彩的(de)节目(mu)，下面演出正式开始―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