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久夜草》

【久夜草】

那(na)边，熔炉(lu)的(de)出(chu)铁口被(bei)长钩子(zi)捅开了，白炽的铁水(shui)泻出(chu)坩(gan)锅(guo)，溅起一(yi)簇簇(cu)美丽的火花(hua)。母亲揪着驴(lv)耳朵(duo)把毛(mao)驴拉(la)起来。她(ta)走到紫(zi)荆树下(xia)，扯下蒙嘴的、发了黄的白毛(mao)巾(jin)，掀起衣襟，把被(bei)硫磺(huang)熏(xun)白(bai)了的(de)奶头塞到(dao)我嘴里。我正(zheng)在犹豫着是(shi)否(fou)把这又(you)臭又辣(la)的乳头(tou)吐(tu)出来时，母亲(qin)猛然推开我，险些(xie)拽掉(diao)我初生的门(men)牙。我想她的(de)乳头(tou)也一定(ding)奇痛(tong)无比(bi)，但她分明(ming)顾不上了乳头。母亲(qin)大踏步地往家跑，那条毛巾拎在她的右手里，随(sui)着她的步伐摆动。我仿(fang)佛看到那(na)沾(zhan)染着(zhe)硫(liu)磺气体的奶头正急遽地(di)摩擦着粗布衣(yi)襟(jin)，有毒的乳汁汩(gu)汩流淌，浸(jin)湿了(le)她的衣服。母(mu)亲周身流(liu)窜(cuan)着(zhe)电流，她(ta)沉浸(jin)在怪异的感觉里，如果(guo)是幸福那一定(ding)是极度痛苦(ku)的幸福。母亲为什么要用如(ru)此(ci)快(kuai)的速度往家(jia)奔跑?我们马上就(jiu)得到了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