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夜夜草78日日》

【夜夜草78日日】

那天，我壮着胆子走进(jin)郁钧剑(jian)宿舍，胆(dan)怯(qie)地说(shuo)：郁(yu)老师，我也喜(xi)欢(huan)唱歌，我想唱(chang)段，您给听听行吗?2003年(nian)5月，军旅歌唱家郁钧剑作(zuo)客《艺术(shu)人生》。我和(he)郁(yu)钧剑也是熟(shu)识(shi)的(de)朋友，节(jie)目做(zuo)起来得心应手。但(dan)是有一件往事我也(ye)是在节目中(zhong)第一次提起(qi)，郁钧剑(jian)听到之(zhi)后惊讶(ya)得半(ban)天说不出(chu)话(hua)来在部队的艰(jian)苦训练中，唱歌拉(la)歌是枯(ku)燥生活中最快乐的事情。那时军(jun1)队的歌无(wu)非是(shi)《打靶归来》、《战(zhan)友，战友》、《炮兵(bing)之(zhi)歌(ge)》、《三(san)大纪律八项(xiang)注意》之(zhi)类的(de)老军(jun1)歌(ge)，还(hai)有就是(shi)战士(shi)们自(zi)己创造的拉歌号子，什么：12345，我们等得好辛(xin)苦！叫你唱，你就唱，扭扭捏(nie)捏不像样！像什(shi)么(me)？像个大姑娘(niang)――别看就(jiu)这(zhe)么几句号子来(lai)回喊，每次大家都格(ge)外(wai)兴(xing)奋，班与(yu)班(ban)之间，排与排之间(jian)，自(zi)发展开拉歌比赛。大家(jia)坐在马扎(zha)上(shang)扯着嗓子喊(han)，五音不全，南腔北(bei)调，一概不吝，开心极了(le)。在这种拉歌中，像我(wo)一样嗓门大点，声(sheng)音浑(hun)厚点的明(ming)显(xian)占(zhan)便(bian)宜(yi)，很快(kuai)脱(tuo)颖而出，一来二(er)去的就(jiu)成了拉歌骨干分(fen)子，进而成了文(wen)艺(yi)骨(gu)干(gan)分(fen)子，每(mei)次起哄的前几句几乎都是我起头(tou)，很(hen)出风头。在我(wo)们连里(li)要成立战士(shi)文艺演(yan)出队的时候，种种(zhong)条件一综合，我就顺理(li)成章地进(jin)入了(le)文艺宣传队。进入宣传队之后我拿(na)出了一直没有展示的才(cai)能(neng)――吹(chui)单簧管。单簧管是爸爸(ba)的专业(ye)，我很(hen)小(xiao)的时候，见爸(ba)爸吹，觉(jiao)得(de)好(hao)玩，就跟(gen)着学(xue)。在父(fu)亲的严(yan)格管教下，我学了一门特长(zhang)，还捎带认(ren)识了五线谱(pu)。没有想到当年一时(shi)兴起的(de)业余爱好后来成了我的特(te)长，在(zai)部(bu)队里(li)，不认识单簧(huang)管为何物(wu)的战(zhan)士(shi)大有人在，而(er)我(wo)竟然可以(yi)吹(chui)出(chu)好(hao)几首歌(ge)曲，这又(you)为我争得了在部队里当明星(xing)的荣(rong)耀(yao)。从此(ci)，带(dai)着文(wen)艺骨干分子的光环，我和一些有特长的(de)战(zhan)士一起，排练一些小节(jie)目为单(dan)调(diao)枯燥的训练(lian)生活添点乐(le)子。当时我的拿手戏(xi)是(shi)独奏(zou)、男生小(xiao)合(he)唱和相(xiang)声。独奏是因(yin)为(wei)只有(you)我会，一枝(zhi)独秀；小合唱(chang)是大(da)家一(yi)起唱听不出跑(pao)调，可(ke)以滥竽充数；相声最(zui)简(jian)单，只(zhi)要(yao)脸皮足够厚，说话连成句，就基本(ben)没问(wen)题(ti)。节(jie)目多了(le)我也成(cheng)了(le)台柱(zhu)子。文艺骨(gu)干总是(shi)可以(yi)得到大(da)家的爱(ai)戴，战友们见我老是笑嘻(xi)嘻的。有点被追星(xing)的感(gan)觉后，积极性高涨，经(jing)常自己(ji)编点小节目，演出多了，不(bu)但可以(yi)少掏大(da)粪，还能显(xian)示自己的(de)才艺，一举两得。1983年的夏天，对(dui)我(wo)们连战士来(lai)说的是(shi)非同寻常的日(ri)子，因为(wei)总政慰问演出团要来兰州为驻军(jun1)部(bu)队演(yan)出(chu)。这对于(yu)文化(hua)生活极其(qi)贫乏的我们来(lai)说如同(tong)过(guo)节般快乐。尤其听说著名(ming)歌唱家郁钧剑(jian)也随(sui)团来(lai)演出，更(geng)是激动(dong)地奔(ben)走相(xiang)告(gao)。那次，郁钧剑唱了我(wo)们熟悉的《打靶归来》、《在那银(yin)色的沙滩上(shang)》和《草(cao)原之夜》，听(ting)得我们热血沸腾，天天(tian)唱的(de)歌，怎么人(ren)家(jia)一唱(chang)就那么好听(ting)啊！我羡慕(mu)地(di)盯着郁钧剑看，礼(li)服(fu)笔挺、英(ying)俊帅气。比我大(da)7岁(sui)的郁(yu)钧(jun1)剑，看(kan)上去比(bi)我还年(nian)轻，讲话时眉宇间透着亲和。战(zhan)士们回报(bao)的(de)是(shi)热烈(lie)的(de)掌声。我清楚地(di)记(ji)得，我的手掌心都拍红了，带头大声喊：再来一个……也(ye)就是(shi)从那个时(shi)候起，我知(zhi)道了战士对文化(hua)生活的(de)需求是多么强烈，为什么每个(ge)军旅文艺工(gong)作(zuo)者对自己下(xia)部队(dui)的经历都记忆犹新，就是因(yin)为他们可以从(cong)战士的掌声中听出那种(zhong)真实的渴(ke)望――我当时，负责接待工作。演(yan)出结(jie)束后，就借工(gong)作(zuo)之便办点私事(shi)。那天我壮(zhuang)着(zhe)胆(dan)子走(zou)进郁钧(jun1)剑的(de)宿舍，胆怯地说：郁老(lao)师，我(wo)也喜(xi)欢唱歌，我想(xiang)唱一段，您给听听行吗？好啊，好啊！郁钧剑平和而(er)亲切(qie)。于(yu)是，我扯着嗓子激情澎湃地演唱了一段《嘎达梅林(lin)》：南(nan)方(fang)飞(fei)来的小鸿雁呀(ya)，不(bu)落长江(jiang)不(bu)起飞。要(yao)说起义的嘎达(da)梅林，是为了蒙古人(ren)民的(de)土地。北方飞(fei)来的小鸿雁呀(ya)，不(bu)落(luo)长江不起(qi)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