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999色》

【999色】

我突然想(xiang)起多年(nian)前(qian)樊三大(da)爷高举着火把把(ba)我(wo)们从死(si)亡中引导出来的(de)那个夜晚。他高举(ju)着火把，像(xiang)红色的(de)马(ma)驹一样，在暗夜(ye)中跳跃着。那一夜(ye)，我沉浸在(zai)乳汁的温(wen)暖海洋里(li)，搂抱着巨大(da)的乳房几乎(hu)飞进天国。现在，可(ke)怕的迷幻(huan)又开始了，像有(you)一(yi)道金黄光线洞(dong)穿了夜(ye)幕，像巴(ba)比(bi)特的电影(ying)机的光柱，成群(qun)小(xiao)冰豆子像银甲(jia)虫，在这光柱里(li)飞舞，一个长(zhang)发飘拂的女(nv)人(ren)，披(pi)着(zhe)云霞(xia)的红(hong)衣(yi)，红衣上(shang)镶嵌着(zhe)千(qian)万(wan)颗珍(zhen)珠(zhu)，闪，闪，长长(zhang)短短地闪烁着光芒。她的脸(lian)一会儿像来(lai)弟(di)，一会儿像鸟仙，一(yi)会儿像独乳老(lao)金(jin)，突然又变成了(le)那个美国(guo)女人。她柔媚(mei)地笑(xiao)着，眼神(shen)是那(na)么娇，那么飘，那么妖(yao)，那么(me)媚，勾得人心血奔流，细小的(de)泪珠迸(beng)出眼窝，挂在弯成弧(hu)线的睫毛上。她的洁白(bai)的牙(ya)齿轻(qing)轻(qing)咬着(zhe)一点(dian)唇，猩红(hong)，后来又咬遍(bian)我(wo)的手指，咬遍我(wo)的脚趾。她(ta)的细腰(yao)，她的樱桃般(ban)的肚脐，都隐(yin)约可见。顺(shun)着肚脐往上看(kan)，我(wo)顿时(shi)热泪盈(ying)眶(kuang)，大(da)声(sheng)地呜咽起来，那两(liang)只(zhi)像用纯(chun)金打就、镶嵌着(zhe)两颗红宝(bao)石的乳房(fang)，朦(meng)胧(long)在粉红色的轻纱里。她的声(sheng)音从高处传下来(lai)，礼(li)拜吧(ba)，上官(guan)家的(de)男孩，这就(jiu)是你的(de)上帝!上帝原来(lai)是(shi)两只乳(ru)房(fang)。上帝能变(bian)幻，变幻无穷，你醉心(xin)什么，他就变(bian)幻成什么(me)给(gei)你(ni)看，要(yao)不怎么能叫上帝呢！我够不(bu)到(dao)你，你(ni)太高了，于是(shi)她便降落(luo)下(xia)来(lai)，对着(zhe)我仰起的脸，撩(liao)开了(le)轻纱，轻纱(sha)如(ru)水，在她周(zhou)围流淌。她(ta)的身(shen)体飘浮不定(ding)，那对乳房，我(wo)的上帝，有时(shi)擦(ca)着我的(de)额头(tou)，有时划过我(wo)的腮，但总也(ye)碰不到我的嘴。我几次跃起，宛若蹿出水(shui)面捕食的鱼，大张(zhang)着嘴巴(ba)，但却总是落空(kong)，总是啄不准(zhun)。我懊恼极(ji)了(le)，焦灼(zhuo)极了，是幸(xing)福的懊恼，充满希望(wang)的(de)焦灼(zhuo)。她的脸上，是狡猾妩(wu)媚的微笑(xiao)，但(dan)我不反感这(zhe)狡(jiao)猾，这狡猾(hua)是(shi)蜂蜜，是乳房(fang)一样的(de)紫红色花苞(bao)，是花苞形状的带着露水(shui)的草莓，是草(cao)莓一样沾着(zhe)蜂蜜的乳头。她一个笑靥便(bian)让我沉醉，她嫣(yan)然一(yi)笑便感动得我(wo)跪在地上。你不要这样飘浮(fu)不定，我祈(qi)求你让我咬(yao)住你，我(wo)愿跟随你飞行，飞到九霄云外(wai)，去(qu)看(kan)喜鹊搭成的(de)天(tian)桥，为了你我愿意弯曲我的(de)嘴，狰狞我(wo)的脸，让身上生(sheng)出羽毛，让双臂变成翅(chi)膀(bang)，让双脚变成趾爪，我们上官家(jia)的(de)孩子，跟鸟有(you)着特(te)别(bie)的亲近(jin)感情(qing)。那你就生长你的羽毛吧(ba)，她说(shuo)，于是我便(bian)体验到了(le)生长羽毛的奇痛和(he)高烧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