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色干干》

【色干干】

兆(zhao)鹏(peng)媳(xi)妇对兆鹏以及公婆的(de)隐痛毫(hao)无察觉。她(ta)被严严(yan)实实(shi)地包(bao)裹(guo)着。她(ta)不(bu)知道鹿兆鹏和她(ta)完婚是(shi)阿(a)公三记(ji)耳(er)光抽煽的(de)结果，头(tou)一(yi)耳光是在城里抽的，她那时(shi)还没过门(men)自(zi)然(ran)不知道(dao)；第二(er)个耳光是阿公(gong)在(zai)刘(liu)谋儿的牛(niu)圈里抽(chou)的，兆鹏新婚之(zhi)夜躲到那里要和(he)长工刘(liu)谋(mou)儿伙一条被子(zi)睡觉(jiao)，鹿子(zi)霖一声(sheng)不吭就给了一(yi)巴(ba)掌，那时候她正(zheng)处(chu)于(yu)新婚之夜的羞怯和(he)慌乱中，对后来走进洞房的(de)兆鹏(peng)的脸色无所猜疑；只有第(di)三巴掌(zhang)她(ta)看见了，阿公在祖宗牌位前抽(chou)的(de)，兆鹏再拜了自家祖宗拒(ju)绝到祠堂里去接受族长白嘉轩主持的庄严(yan)仪(yi)式，阿公毫不客气地就(jiu)抡开了胳膊。那是出(chu)为兆(zhao)鹏(peng)说拜(bai)祭祠堂的(de)仪式(shi)纯属封建礼(li)仪，并没有丝毫的迹象(xiang)显示出(chu)他与她有什么不和(he)。婚后(hou)一年，她(ta)再也(ye)没(mei)有见(jian)过他的面，她(ta)起初(chu)不觉得(de)有什(shi)么，可现在却十(shi)分渴望他回到厢房里来(lai)。他和她新婚(hun)之夜仅(jin)有(you)的(de)一回那种事，并没有(you)留下欢(huan)乐，也没有(you)留下(xia)痛苦，他(ta)刚进入她的(de)身体就发疟疾似(si)的颤抖起来，吓了她一跳，以为他有羊癫风，甚至觉得(de)很(hen)好笑(xiao)。现(xian)在她(ta)已从无知到有(you)知，从朦(meng)胧到明(ming)晰(xi)地思想着他的颤抖(dou)，渴望(wang)自己也一起(qi)和他颤抖。那是(shi)一个梦。梦(meng)里她和他(ta)一起厮搂着羊癫风(feng)似的颤抖，奇(qi)妙的(de)颤抖的滋味(wei)从(cong)梦中消失以后就再也难(nan)以入眠，直到天不亮(liang)起来先给爷爷后给(gei)阿(a)公阿(a)婆(po)去(qu)倒(dao)尿(niao)盆。她平(ping)时走进里屋看见阿公阿婆伙(huo)一(yi)条被子(zi)打(da)对儿睡(shui)在两头(tou)无(wu)所反应，端了他们(men)夜里排泄的(de)黄蜡(la)蜡的一盆尿就转(zhuan)身走了。这天早晨，当她(ta)照例去端(duan)尿盆时，看见闭(bi)着眼(yan)的阿公和阿婆，突然想到了那种颤抖(dou)，阿公和阿(a)婆(po)昨夜(ye)大概(gai)刚刚颤抖(dou)过了(le)。她开始失眠(mian)，整夜睡不着，对于那(na)种颤抖再不觉(jiao)得(de)好笑而变成(cheng)一种(zhong)焦(jiao)灼(zhuo)的(de)渴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