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忘忧草91》

【忘忧草91】

那是招(zhao)弟(di)满月后(hou)不久的一个(ge)中(zhong)午，母亲(qin)遵照上(shang)官吕氏的指(zhi)示，去(qu)村子西(xi)南方(fang)向的苇(wei)塘(tang)边捞小螺(luo)蛳喂鸭。那年春天(tian)，来了一个赊小鸭的，是一个高(gao)大(da)健壮的外乡人(ren)，肩膀(bang)上(shang)披着蓝布，脚(jiao)穿一(yi)双麻鞋，挑着两笼杏黄色的毛绒绒的小鸭。他把(ba)鸭(ya)笼放在教堂(tang)门前(qian)的大街上，悠扬(yang)地吆喝着：赊(she)小鸭喽(lou)――赊(she)小(xiao)鸭――。往年春(chun)天(tian)，有赊(she)小鸡的，有赊(she)小鹅的，从来没来过(guo)赊小(xiao)鸭的(de)。人(ren)们都围着那人(ren)的鸭笼(long)，看那(na)些粉红嘴(zui)巴、黄绒球般的可爱(ai)小东西(xi)儿(er)。它(ta)们呷呷地叫(jiao)着，透(tou)明的小掌(zhang)片(pian)儿(er)，笨(ben)拙地(di)移(yi)动着。赊吧，赊吧(ba)，春天赊鸭，秋天收钱，出了公鸭(ya)不要(yao)钱。这是北京鸭，下(xia)蛋勤，当(dang)年下蛋，一天下(xia)一个，只要能喂(wei)上螺蛳小蛤什么的，一天(tian)能下两个(ge)蛋，早晨下(xia)一(yi)个(ge)，晚(wan)上下(xia)一个。上官吕氏率先赊了十(shi)只鸭，有(you)人开(kai)了(le)头，大家便一齐赊(she)，两笼鸭，一会儿就赊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