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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乡县领导人讲话的时候(hou)，孙少安(an)几乎连一个字也(ye)没听见(jian)。他的目(mu)光在人群(qun)中(zhong)搜寻到父亲(qin)。父亲(qin)头(tou)低倾(qing)着。少安猜测，老人家(jia)说不定在(zai)哭。他在学(xue)生娃中间(jian)也看见(jian)了儿子。红脸(lian)蛋的(de)儿(er)子(zi)举(ju)一束红艳的鲜花，在(zai)笑(xiao)。哭(ku)，笑(xiao)，都是因为(wei)欢乐。哭(ku)的人知道而笑的人并不知道，这(zhe)欢乐(le)是(shi)多(duo)少痛苦所换(huan)来(lai)的……透过这(zhe)五彩缤纷的场(chang)面，他又回到了那似乎并不(bu)遥远的(de)过去；回到他辛(xin)酸的童年。他(ta)想(xiang)起他穿(chuan)着破烂衣裳(shang)，和扎着羊角辫的润(run)叶(ye)在这同(tong)一地(di)方念(nian)书的情景……有(you)人在肩膀上碰(peng)了碰(peng)他。他回过(guo)头，才发现庆(qing)祝仪(yi)式到了尾(wei)声(sheng)，领(ling)导们都朝那块蒙着红被面的碑石(shi)走去；县委(wei)书记(ji)正含(han)着笑招呼他一(yi)同前(qian)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