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(ci)时(shi)五河县发了一个姓彭的人家,中(zhong)了几个(ge)进士(shi),选了两个翰林(lin)。五(wu)河县人眼界(jie)小,便阖县人同(tong)去奉承他(ta)。又有一(yi)家,是(shi)徽州人,姓方,在(zai)五河开(kai)典当行盐,就冒了籍,要同本地人作(zuo)姻亲。初时(shi)这余(yu)家巷(xiang)的余家(jia)还和一个(ge)老(lao)乡绅(shen)的虞家是世世(shi)为婚(hun)姻的,这两(liang)家不肯同方家做亲。后(hou)来这(zhe)两(liang)家出(chu)了几个没廉耻不(bu)才的人,贪图方(fang)家(jia)赔赠,娶了(le)他家(jia)女儿(er),彼(bi)此做起(qi)亲(qin)来。后来(lai)做的多了(le),方家不但(dan)没有分外的赔(pei)赠,反说这两家子仰慕他有钱(qian),求着他(ta)做亲(qin),所以(yi)这两(liang)家(jia)不(bu)顾祖宗脸面(mian)的有两种人:一(yi)种是呆子(zi),那呆子有八个字的行为:非方不(bu)亲(qin),非(fei)彭不(bu)友。一种是乖(guai)子(zi),那乖(guai)子也(ye)有八个字的行为(wei):非方(fang)不心(xin),非彭不口。这(zhe)话是说(shuo)那些呆而无(wu)耻的人,假使五河县(xian)没(mei)有一个冒籍姓方的,他就可以不必有(you)亲,没有个(ge)中(zhong)进士姓彭的(de),他就可以不必有友。这样的人,自己觉得势利透(tou)了心,其实呆串(chuan)了皮。那些奸滑的,心里想(xiang)着同(tong)方(fang)家做亲,方家又不同他做,他却不肯(ken)说出来(lai),只是嘴里(li)扯谎吓(xia)人(ren),说:彭老先生是(shi)我的老(lao)师,彭(peng)三(san)先生把(ba)我邀(yao)在书(shu)房里说了半天的知心话(hua)。又说(shuo):彭(peng)四先(xian)生在(zai)京(jing)里带(dai)书子来(lai)给我(wo)。人听见他这些话,也(ye)就常(chang)时请(qing)他来吃杯(bei)酒,要他(ta)在(zai)席(xi)上说这些话吓同席吃酒的人。其风俗(su)恶赖(lai)如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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