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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说周(zhou)进(jin)在省城要看贡(gong)院，金有余见(jian)他真切(qie)，只得(de)用几(ji)个小钱同他(ta)去(qu)看。不想才到(dao)‘天(tian)’字号，就撞(zhuang)死在(zai)地下。众人都(dou)慌(huang)了，只道一时中了邪。行主人道(dao)：想是这贡(gong)院里久没(mei)有(you)人到，阴(yin)气重了。故此(ci)周客人中了邪。金有(you)余(yu)道：贤东(dong)！我扶著他，你且到(dao)做(zuo)工的那(na)里借口开(kai)水灌他一灌。行主(zhu)人应诺，取了水来，三四个客(ke)人一齐扶(fu)著，灌了(le)下去。喉咙里咯咯(ge)的响了(le)一声(sheng)，吐出一口(kou)稠涎来。众人道(dao)：好了。扶著立了(le)起来。周进看看号板，又是一头撞了去；这回(hui)不(bu)死了(le)，放声大哭起来(lai)。众人劝也劝不住。金有余道(dao)：你(ni)看(kan)，这(zhe)不是疯了么？好好到贡院来(lai)耍(shua)，你家又不曾(ceng)死了(le)人，为(wei)甚么号淘痛哭(ku)？周进也不听见(jian)，只管伏著号板(ban)，哭个不住(zhu)；一(yi)号(hao)哭(ku)过，又(you)哭(ku)到二号、三(san)号，满地(di)打(da)滚，哭(ku)了(le)又哭(ku)，滚的众人(ren)心(xin)里(li)都凄惨起(qi)来。金有余见(jian)不是事，同(tong)行主人一(yi)左一右(you)，架著他的膀子(zi)。他(ta)那(na)里(li)肯起(qi)来，哭了一阵，又是(shi)一阵，直哭(ku)到口里吐出(chu)鲜血(xue)来。众(zhong)人(ren)七手八脚，将他扛抬(tai)了出来，在贡院前一个茶棚子里坐(zuo)下，劝他吃了一碗茶；犹自索鼻(bi)涕(ti)，弹眼泪，伤(shang)心不止(zhi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