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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说凤姐停了十余天，送(song)了(le)殡．贾(jia)政守着老太太的(de)孝，总在外书房．那(na)时清(qing)客(ke)相(xiang)公(gong)渐渐的(de)都(dou)辞去(qu)了，只有个(ge)程日(ri)兴还在那(na)里，时常(chang)陪(pei)着(zhe)说说话儿．提(ti)起"家运不好，一(yi)连人口死了好(hao)些(xie)，大(da)老爷(ye)和珍大爷又在外头，家(jia)计(ji)一天难似一(yi)天．外头东庄地亩也不知道怎么样，总不得了呀！"程日兴道(dao)：我在这(zhe)里好些年，也知道府上(shang)的人那(na)一个不是肥(fei)己的(de)．一年一年都往(wang)他家里(li)拿，那(na)自然府上是一年不够一(yi)年了．又添了大老爷(ye)珍(zhen)大(da)爷(ye)那边两处的费用(yong)，外头(tou)又有些(xie)债务，前儿又破了好些财，要想衙(ya)门里(li)缉贼追(zhui)赃是(shi)难事．老世(shi)翁(weng)若要安顿家事，除非传那些管事的来，派一个(ge)心腹(fu)的人各处去(qu)清查清查(cha)，该去的(de)去(qu)，该留的(de)留(liu)，有了亏空(kong)着在经(jing)手的身上赔补(bu)，这就有(you)了数儿了．那(na)一座大的园子人家是不(bu)敢(gan)买(mai)的(de)．这里头(tou)的出(chu)息也不(bu)少(shao)，又不派人管了．那(na)年(nian)老世翁(weng)不在家，这些人就(jiu)弄神弄鬼儿的，闹的一个(ge)人不敢(gan)到园里．这都是(shi)家人的弊．此时把(ba)下人查(cha)一查，好(hao)的使着，不好的便撵了，这才是道理。贾(jia)政(zheng)点头道：先(xian)生(sheng)你所不知，不必说下人(ren)，便(bian)是自己(ji)的侄(zhi)儿(er)也靠不住．若要我查(cha)起(qi)来，那能一一亲(qin)见亲知(zhi)．况我又在服中(zhong)，不(bu)能照管这些了(le)．我素来(lai)又兼(jian)不大(da)理家(jia)，有的没的(de)，我还(hai)摸(mo)不着呢。程日兴道：老世翁最是仁德的(de)人，若在别家(jia)的(de)，这样的家计，就穷起来(lai)，十年五(wu)载还不怕，便向(xiang)这些管家(jia)的要也(ye)就(jiu)够了．我(wo)听见世翁(weng)的家人还有(you)做知县(xian)的呢．贾政道：若(ruo)是(shi)实(shi)有还(hai)好，生怕有名无(wu)实了。程日兴道：老(lao)世翁所见极是．晚(wan)生为什么说要(yao)查(cha)查(cha)呢！"贾政道：先生必有所闻(wen)。程日兴(xing)道(dao)：我虽(sui)知道些那些管事(shi)的神通，晚(wan)生也(ye)不敢言(yan)语的(de)。贾政听了(le)，便知话里有(you)因，便叹道：我自祖父以(yi)来都是仁厚(hou)的，从没有(you)刻薄过下(xia)人．我看(kan)如(ru)今这些(xie)人一日(ri)不似一日了．在我手里行出主(zhu)子(zi)样(yang)儿(er)来，又叫人笑(xiao)话(hua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