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97天天干干夜夜》

【97天天干干夜夜】

接上许(xu)戈(ge)辉，我们到了(le)京丰宾馆的一个会(hui)议室(shi)，在那(na)里(li)我又(you)见到(dao)了另(ling)一位仰慕已久的著名策划人焦乃(nai)积(ji)先生(sheng)。请(qing)外脑(nao)策(ce)划是(shi)电视台做(zuo)节目(mu)的一个(ge)行之有效的方式(shi)，无论是《东(dong)方(fang)时空(kong)》、《实话(hua)实(shi)说》，还是我们的《艺(yi)术人生》都是(shi)如(ru)此。策划(hua)是一(yi)个由虚到实的过程，在这(zhe)个过程中不仅仅是结构节目，更重要的是探讨节目(mu)理(li)念。我在(zai)策(ce)划会上学到(dao)了很多(duo)东西(xi)，知道了做(zuo)节目(mu)不仅要懂得制(zhi)作方面的技术(shu)，更重要(yao)的是，要(yao)有一个时时处(chu)处(chu)敏锐的思维和创新大胆(dan)的意识(shi)。此时我(wo)坐在一个(ge)角落里一言(yan)不(bu)发，当然也(ye)没有发言的(de)资格。听着大(da)家(jia)各抒己见，侃侃而(er)谈，我觉(jiao)得自己的汗毛孔都张开着，脑子跟(gen)录音机似的，几(ji)乎能背下他们所有说过的话。也许是因为(wei)那个(ge)时候太过敏感，对专(zhuan)业的敏感(gan)，对每个(ge)人、每件事情(qing)的敏感，还真让我(wo)学到(dao)了(le)很多闻所(suo)未(wei)闻的知识。现在(zai)《艺术(shu)人生》的策划(hua)会也常有(you)这样的(de)情形，专家老师和(he)组里的制片人、导演侃侃而谈，作为主编和主(zhu)持人(ren)的我可以坐在会议桌(zhuo)显(xian)著(zhe)的(de)位置(zhi)上，信(xin)马由(you)缰地(di)说(shuo)话，在会议桌的外(wai)围(wei)也会经常坐着一些陌生、年(nian)轻(qing)的实习(xi)生，我有时偷偷地观察，他们有的瞪圆了眼睛随(sui)着大家喜怒哀乐，有的坐(zuo)在一边无所适从(cong)地东(dong)张西望，有的干脆(cui)莫名其(qi)妙地玩着(zhe)手中的(de)笔记(ji)本……一段(duan)时间之(zhi)后就会发现：瞪圆眼睛的人依旧在(zai)，而且开始侃侃而谈地发言，无(wu)所适从的(de)年轻人(ren)已不(bu)知身(shen)在何方。我无(wu)法对他们(men)进(jin)行(hang)培训，因(yin)为时(shi)代不(bu)同(tong)，大(da)家想(xiang)法(fa)各异，但(dan)是有一点是一样(yang)的(de)，就是(shi)那句(ju)老话：机遇，从(cong)不(bu)光顾毫无准备的人。策划(hua)会一连开(kai)了七天，天天挑灯夜(ye)战，而且越是深更(geng)半夜(ye)大(da)家越是才思泉涌。最(zui)后一天的(de)晚上(shang)，节目的基本样式确定了(le)。邹友开(kai)主任(ren)来了，大家需要将策划的结果汇报给他(ta)，批准后(hou)就可以(yi)领(ling)经费开始拍(pai)摄(she)工作了。忽然，孟欣说――孟(meng)欣常(chang)常会(hui)说出一两句惊人的话(hua)，作(zuo)出(chu)一两个惊(jing)人的决(jue)定，瞬间迸发(fa)。也许这是电(dian)视(shi)人的思(si)维习惯(guan)，现在我也这样。当时(shi)确实非常不习(xi)惯(guan)。忽然，孟欣脱口而(er)出：朱军，你给邹主任说说我们这(zhe)几天讨论(lun)的结果吧(ba)！要(yao)我(wo)说？我连自己在这(zhe)期(qi)节目(mu)里干什么(me)还(hai)不知道呢！但是，她(ta)确(que)实要我(wo)说，我没(mei)有紧张(zhang)，因(yin)为我连紧张的时间都没有。那就说吧！在这个(ge)节(jie)目(mu)组中，头一次，不是说中(zhong)午盒(he)饭的(de)事，而(er)是1994年第一期《东西南(nan)北(bei)中(zhong)》的策划(hua)方案。听我说话的人是能(neng)决定我命运的人。相(xiang)声(sheng)演员，记性好，再加上太(tai)多(duo)敏感，竖着耳朵听的(de)东(dong)西一(yi)句都没落，我当(dang)时(shi)连(lian)相(xiang)声贯(guan)口的工(gong)夫都用上了(le)，一(yi)气(qi)呵成。尽管仅仅是转述别(bie)人的观点(dian)，20多(duo)分钟吧(ba)，房(fang)间中就我(wo)一个人在说话，大家(jia)目不转睛(jing)地看着(zhe)我。事后很久(jiu)，孟欣说，就(jiu)是在那(na)一刻决(jue)定用我(wo)作这(zhe)一期的(de)主持人。那天晚上，我的命运(yun)改(gai)变(bian)了(le)。转述完毕(bi)，没有赢得什么(me)好(hao)评，因为这点(dian)成(cheng)绩是电视台的(de)导(dao)演们都必须具备的素质，那(na)天我觉得自己(ji)超水平(ping)发挥(hui)，其实和大家相比也就是个平手，但是平手对我来说就是胜利！邹(zou)主(zhu)任点点(dian)头，批准了(le)策划(hua)方案。散会后，老(lao)孟说，朱(zhu)军，没事和许戈辉好好(hao)聊聊，熟(shu)悉熟悉(xi)，这期(qi)你(ni)俩搭挡试(shi)试(shi)！说(shuo)完转身(shen)走了。奇(qi)怪(guai)！求之若渴的东西来了，却没(mei)有瞬(shun)间(jian)的(de)狂喜(xi)，也(ye)没(mei)有什么人(ren)向我祝贺，高立(li)民、崔亚楠他们(men)都没(mei)有(you)，一切显(xian)得异常平静(jing)。在《艺术人(ren)生――羽泉》节目的(de)时候，我清晰(xi)地记得两个小伙子(zi)一(yi)唱一和地讲(jiang)起当年千辛万苦(ku)得到第一(yi)张滚石的唱片合(he)约，也就(jiu)是他们的成名作《最美》时，也是(shi)平静之(zhi)极。海泉(quan)说：得到一张唱(chang)片合约并(bing)不意(yi)味着(zhe)成(cheng)功――又一次暗(an)下决(jue)心(xin)，我(wo)必须成功，不(bu)然(ran)都(dou)对不(bu)起这两套衣服。现在回想(xiang)，自己所谓最(zui)重要的人生(sheng)关卡(ka)，也(ye)并非那么步(bu)履艰难。在(zai)《艺(yi)术人生》中与众多(duo)嘉宾畅(chang)谈(tan)人(ren)生(sheng)经历之后(hou)，觉得每(mei)个(ge)人都有一个难(nan)以逾(yu)越和战胜(sheng)的关(guan)口(kou)，旦(dan)凡(fan)成功者，几乎没有顺(shun)风顺水的，都有逆(ni)水行(hang)舟(zhou)的经历(li)。但恰恰(qia)是(shi)这一(yi)点，摔打(da)出(chu)好水手(shou)，使他们成为驾驭生活(huo)之舟的(de)胜者(zhe)。当然仅有(you)勇(yong)气(qi)还不够(gou)，还要成为(wei)智者。当年邓(deng)婕(jie)在是否争(zheng)演(yan)《红(hong)楼梦(meng)》中王熙凤的时候，犹豫不决。她看到墙(qiang)角有红(hong)白两只(zhi)蜘蛛，就将自己比成(cheng)红(hong)的，假如红蜘(zhi)蛛先爬到(dao)墙角就(jiu)力争，白(bai)蜘(zhi)蛛先爬(pa)到墙角就放弃。结(jie)果，白蜘蛛拐(guai)弯了――假设(she)那次(ci)红蜘(zhi)蛛真的没有胜利(li)，那么今(jin)天的邓婕会选择(ze)什么样的生活呢(ne)？人(ren)生中有很多的(de)机缘巧合，也(ye)有很多的情(qing)绪(xu)左右(you)我们，那一瞬间(jian)没有(you)任何榜样，只有崇拜自己。人生(sheng)中真正的艰难(nan)困苦，是选择(ze)和(he)等待(dai)机(ji)会的耐性，以及延续这一(yi)耐性(xing)所(suo)付出(chu)的努力(li)。真的要录像了，真的要在中央(yang)电视(shi)台主持节目了，准备比(bi)等(deng)待(dai)更(geng)加(jia)紧张。于(yu)是我(wo)每天很早来到办公(gong)室，把一(yi)切相关(guan)的带子和节(jie)目资(zi)料(liao)都看一遍，回到宿舍趁(chen)亚(ya)楠不在(zai)的时候对着(zhe)卫生(sheng)间的镜子说：观众朋友，您好！欢(huan)迎您(nin)收(shou)看(kan)这(zhe)一(yi)期的《东西南(nan)北中(zhong)》，尝试(shi)着各种表(biao)情、各(ge)种肢体(ti)表达，活活一(yi)个神经质。和许戈辉也(ye)是(shi)天天打电话，一到办(ban)公室就对词，其实充其量不过十(shi)几句话，对了一遍(bian)又一(yi)遍(bian)，我生怕因为自己的一(yi)点(dian)闪失而(er)前功尽弃。还(hai)有一个(ge)难以解(jie)决的问题，我根本没有出镜的衣(yi)服，来北京(jing)时就带了(le)两件衬衫，毛(mao)衣(yi)穿了一个冬天。那时主持(chi)人的服装都是自己(ji)准(zhun)备(bei)，再(zai)说(shuo)我还不是主持人呢(ne)，也不(bu)好意思问大家。来北京时带(dai)的钱几(ji)乎(hu)用(yong)光(guang)，好在吃(chi)饭住宿(xiu)有了着落，可(ke)当(dang)时身(shen)上的钱(qian)连(lian)一(yi)套(tao)假冒伪劣的西服都买不起。来(lai)北京个把月，从没(mei)去过服装店，根本不(bu)知道什么地(di)方可(ke)以买到便宜衣服(fu)。这(zhe)件事老是(shi)困(kun)扰着我，越临近(jin)录(lu)像我越(yue)心急火(huo)燎。和我同住的崔亚楠看出(chu)了(le)我的心(xin)思(si)，问我(wo)：到时候你(ni)穿(chuan)什么(me)呀？没等我说(shuo)话，他神秘(mi)兮兮地拉(la)着我就出去(qu)：我给你弄套衣服(fu)去！我们出(chu)门坐(zuo)上地(di)铁(tie)。路上他才(cai)告诉(su)我(wo)，他认识一(yi)个(ge)叫仕奇西服专卖店(dian)的老板，也(ye)是内蒙人，他(ta)的老乡(xiang)，我们(men)可(ke)以先向(xiang)他借身衣服应(ying)应急。那时(shi)还没(mei)有服装赞助一类的说法(fa)，完(wan)全(quan)是(shi)朋友帮(bang)忙。仕奇的专(zhuan)卖店在沙滩儿美术馆的(de)后面，这是我在北京唯一熟悉的地(di)方，算是(shi)故地重(chong)游吧。进了门(men)，老板正好(hao)在，一看亚(ya)楠和就他(ta)很熟(shu)悉，寒暄了(le)几(ji)句就(jiu)开(kai)门见山说明了来意。那(na)老(lao)板40上(shang)下，也是人高马(ma)大(da)。我(wo)感(gan)到特(te)别(bie)羞愧，堂堂(tang)男人向人(ren)家要东西，有嗟来之食的(de)感觉，心(xin)里不是滋味。看(kan)着亚楠嘻嘻哈哈的样子，我也故作满(man)不在乎。没(mei)想到(dao)，人(ren)家老板听明(ming)白我们的意思后，二(er)话没说，指着一屋子的西(xi)服，就说了仨字(zi)：随便(bian)挑！我的心情一下子(zi)畅快(kuai)了(le)很多，不(bu)知(zhi)道是(shi)感(gan)激(ji)还是兴奋，觉得心里暖暖的。受人(ren)滴(di)水之恩，当以涌(yong)泉相(xiang)报。我非常感谢(xie)这个西北汉子(zi)的仗(zhang)义。直(zhi)到今(jin)天(tian)，仕奇的专卖(mai)店(dian)依旧(jiu)在(zai)那个地方，门脸儿大了(le)，生(sheng)意更红火(huo)了。好人(ren)有好报呀！我拿了店(dian)里最便(bian)宜的两(liang)套(tao)衣服，一身灰兰色，一身(shen)浅色，店员帮我(wo)打(da)好包，我们(men)道了谢，走出店门。迎面看到了(le)美术(shu)馆的大楼(lou)，到地铁的路上还经过文(wen)化部招待所。我拿着这(zhe)两身珍贵的(de)衣服，心中又(you)一次暗(an)下(xia)决心，我必须成功(gong)，不然(ran)都对(dui)不起这两套(tao)衣(yi)服。录像(xiang)的当(dang)天简(jian)单而顺(shun)利，是中(zhong)央电视台的资(zi)深化妆师李英(ying)给我化妆。很久没化妆了(le)，已(yi)不习(xi)惯看粉墨(mo)登场的自己。我到卫生间(jian)将化(hua)好的妆擦去(qu)了(le)一部分，想尽量(liang)自(zi)然(ran)些(xie)，直到今(jin)天我都不(bu)喜欢(huan)化(hua)妆，只(zhi)要(yao)不影响拍摄，总是素面朝天(tian)。节目的要求很简单，我只是和许戈辉在演播室中将串场的词录(lu)一遍就行，每(mei)回几乎都(dou)是一次通过，因为词(ci)我已(yi)经背得滚瓜烂(lan)熟。录像后，我换下(xia)衣服。到中午(wu)了(le)，继(ji)续去打(da)盒饭。我(wo)和(he)导演高(gao)立(li)民一(yi)起(qi)进机房，剪片子。每每剪到有我的片(pian)段(duan)，我都特别仔(zai)细地看自己(ji)，明显有(you)点(dian)傻(sha)，明(ming)显不自(zi)然(ran)，说话再慢(man)点(dian)就好了……我给(gei)自己(ji)找(zhao)出无数的缺点，摄像机总是能夸大人的缺点，经常在(zai)机(ji)房里觉得自己惨不(bu)忍睹。也(ye)经常有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到机房看上一段，忽(hu)然就问：这小伙子是谁？每(mei)听到这样的问(wen)话(hua)，我(wo)都自我安慰(wei)地当成是在夸我。我坐(zuo)在机房(fang)的角落里，像(xiang)个(ge)剧务一样地(di)送水(shui)送(song)饭，进(jin)来的人不(bu)会(hui)注意我，但是(shi)他们至少注意了(le)屏(ping)幕(mu)上的我。我是一名电(dian)视节目的主持人(ren)，我(wo)不求在生活中(zhong)光彩照人(ren)，但要在屏幕上引人注目。假(jia)如我能(neng)被中央电视台接(jie)纳，首先我(wo)要被(bei)观(guan)众接纳(na)，我相信，命(ming)运在自己(ji)手里(li)！那(na)个时(shi)候，白天工(gong)作，晚上做梦都说：东西南(nan)北(bei)中(zhong)的(de)观(guan)众(zhong)朋(peng)友(you)，大家好！一(yi)天到(dao)14楼打(da)水(shui)，我在电(dian)梯里碰见了赵忠祥(xiang)老师。赵老(lao)师长得(de)和电(dian)视上一样，有点胖，站(zhan)在(zai)他身(shen)边，我(wo)的心(xin)突突地(di)跳。赵(zhao)老师(shi)在(zai)观众尤(you)其是中央电视(shi)台员工中(zhong)有一种莫名的威信(xin)，大家(jia)对他(ta)的尊敬(jing)既(ji)不是出(chu)于地位(wei)也(ye)不(bu)是(shi)名气，来自一种内在(zai)的力量。赵(zhao)本(ben)山和宋丹丹的(de)小(xiao)品说到了心里(li)十分想见赵忠祥。站在他(ta)身边手拎着开(kai)水瓶，心想：有没有那(na)么一天可以(yi)和他一(yi)起站在屏(ping)幕上呀(ya)?我(wo)捡(jian)了根(gen)竹竿，颓废地(di)躺在床(chuang)上，捅电视(shi)上(shang)的频(pin)道(dao)按钮(niu)，从一捅(tong)到(dao)八(ba)，再(zai)从八捅到一。熬(ao)机房(fang)是一(yi)个艰苦的(de)工作，空气浑浊，不见阳光，躲进小楼(lou)成一统，却(que)令(ling)精神十分集中(zhong)。直到有(you)一(yi)天晚上，终(zhong)于编完了，孟欣要来(lai)审看，之后就可(ke)以合成，上字幕。我站在(zai)旁(pang)边(bian)心里(li)盘算：会给我打一个什(shi)么字幕(mu)呢？我有些(xie)忐忑，隐隐地期待着(zhe)什(shi)么(me)。于是等待。这(zhe)不(bu)是第一次等(deng)待了，在东(dong)门；在办公室；在(zai)策划会上(shang)――今天的等待(dai)最具(ju)体，我做了最坏的打(da)算(suan)：只让我玩一把(ba)，过(guo)把瘾就走(zou)！没关系，只(zhi)要(yao)曾经拥有过，至今我不后悔。我站在一边胡思乱(luan)想。节目审过(guo)皆大欢喜，机(ji)房的(de)技术员熟练地上(shang)字(zi)幕。这时，技术员头也不抬(tai)地(di)问了一(yi)句(ju)：朱(zhu)军名字前面打什么字呀？‘主持人’呀！孟欣极其(qi)不经意说出了三(san)个字(zi)，技术(shu)员照办。周围没(mei)有任何(he)人流露出惊异或是质疑(yi)，依旧没有喝彩和(he)祝贺，大家平静地继续后面的工作(zuo)。只有在(zai)我(wo)的(de)心中，经(jing)历了翻江倒海(hai)的激动，我强忍着――我害怕，没有任何名分的我可(ke)以被叫作嘉宾(bin)主持人(ren)，或者特约主持人，如果这样(yang)就(jiu)意味(wei)着我只有这一次机(ji)会，就意味(wei)着(zhe)我只是(shi)在中(zhong)央电(dian)视(shi)台(tai)领了一个纪念品，接下来我就要打道(dao)回府，而我(wo)的努力都(dou)将化作遗憾(han)。我(wo)清楚(chu)地记(ji)得，那天是1994年3日(ri)28日，我终(zhong)身难忘的一(yi)天，我庆(qing)幸它(ta)成了一个起(qi)点而(er)不是(shi)终点。孟欣走的(de)时候，我胆(dan)怯(qie)地(di)说(shuo)：谢谢孟导。孟(meng)欣只是(shi)笑了(le)笑，高立民也冲我笑了(le)笑。现在回想，当时(shi)我(wo)没有任(ren)何正式(shi)手续，身份还(hai)是兰(lan)州的军人(ren)，高立(li)民老(lao)师毫不介意地将我(wo)领进大门，孟欣导演(yan)坚(jian)决爽(shuang)快地收留了我，邹友(you)开主任广纳(na)贤言(yan)认可(ke)了我，而(er)每(mei)遇关键时(shi)刻(ke)，又会有崔亚楠、杨东升、刘真、张海(hai)潮他(ta)们的侠义身(shen)影，伸出援手(shou)，没有他们，就没有(you)我的今天。人生(sheng)路上会遇(yu)到很多(duo)朋友，很多恩人，我是幸运(yun)的。他(ta)们的出现给了我人生(sheng)路上最(zui)重(chong)要的帮(bang)助。今天我们都是非常熟(shu)悉的(de)同事，常常可(ke)以见面(mian)。是他们陪伴我(wo)度过了(le)人生的一(yi)道(dao)关(guan)卡(ka)……。我(wo)终生祝(zhu)福他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