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(xian)是有一缕温柔(rou)的风从(cong)东北(bei)方向掠着麦梢(shao)刮过,风的形状通过(guo)千万棵颤抖(dou)的麦穗(sui)表现出来。平静的麦(mai)子海里(li)出现一(yi)些淙(cong)淙流淌的小(xiao)溪。继来(lai)的风利(li)索有力,分割了麦子(zi)海(hai)。前(qian)头(tou)那人扛着的高竿上(shang)的(de)红布(bu)条飘扬(yang)起来,云(yun)声呼噜噜响着。东(dong)北的天边上有一道弯曲的金蛇窜动,云(yun)像血染,隆隆的(de)雷声沉(chen)闷地传(chuan)来。又静了一个(ge)短暂的时刻,苍鹰(ying)盘旋着从高空(kong)降(jiang)下来,消逝在(zai)麦(mai)垄里。乌鸦们则爆(bao)炸般地(di)飞射到很(hen)高的地方,呱呱惊叫。然后狂(kuang)风大作,麦浪(lang)翻腾。有的(de)从(cong)北往西滚,有的从(cong)东往南滚(gun)。有长浪,有短浪,拥拥挤挤(ji),推(tui)推搡搡,形成一些黄色(se)的漩涡。也(ye)好像麦子(zi)海(hai)被煮沸了(le)。乌鸦群散(san)了。有(you)一些(xie)单薄的(de)苍白(bai)大雨点子啪(pa)哒(da)啪哒(da)落下来(lai)。雨点(dian)中还夹杂(za)着一(yi)些杏核(he)般(ban)大的(de)坚硬(ying)冰雹。一(yi)时间(jian)冷彻(che)骨髓。冰雹稀疏(shu),敲打着麦穗(sui)和麦芒,敲(qiao)打着马腚和马耳(er),敲打(da)着死者的肚(du)皮和生(sheng)者的头颅。几只被冰雹打(da)破(po)脑袋的乌鸦像石头般坠(zhui)落在我们面(mian)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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