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日日碰夜夜操》

【日日碰夜夜操】

第(di)一次见(jian)到谭梅是在部(bu)队大院里，春暖花(hua)开的(de)季节(jie)。我到开(kai)水房打水(shui)，路边(bian)有一排槐树，只见几个小姑娘在(zai)树底下用(yong)竹竿勾槐(huai)花，其中一(yi)个看背影像是(shi)初中生，穿着一条(tiao)花背带裤(ku)，几人中数她敏捷。在军纪肃然的(de)大院中毫无顾忌地活蹦乱跳，实(shi)在不多见。我留(liu)意了(le)一眼，只(zhi)见(jian)那小(xiao)姑娘也回(hui)头(tou)看了我一下，四目对(dui)视的瞬(shun)间(jian)我们不约(yue)而同地礼貌地打了一个招呼。一闪而过，我继续去打开水，她继续和她的伙伴玩(wan)耍(shua)。一次(ci)偶(ou)然(ran)的，毫(hao)不(bu)在意的相遇，当(dang)时我连这(zhe)个小姑娘(niang)叫什么名(ming)字(zi)，在什(shi)么单位都(dou)不(bu)知(zhi)道，现在(zai)回想(xiang)，那时唯一留下的印象倒是很有意思，我觉(jiao)得这女孩特(te)小，和(he)我像是两代人。没过(guo)多久，我们下部(bu)队(dui)到新疆演出(chu)，我(wo)的任务是在舞台(tai)上方的灯光槽里面打追光灯(deng)。在一(yi)个舞蹈节目(mu)中，我猛然(ran)发现那(na)个穿(chuan)背带裤勾(gou)槐花的小姑娘，一(yi)头披肩发(fa)，长裙曳(ye)地，舒展的舞姿，让(rang)我惊住了(le)。怎么会是她?小女孩(hai)瞬间变成了妙龄(ling)少女。一下(xia)子，我像遇见(jian)了熟(shu)人(ren)，于是利(li)用(yong)职(zhi)务之便(bian)，用手(shou)里(li)的追光一(yi)直追逐她。记得那天的(de)节目，她一共出场(chang)了(le)四次，有时(shi)完(wan)全是伴(ban)舞，但(dan)我手中的光束始(shi)终(zhong)以她为中心。从此(ci)，我的生(sheng)活中(zhong)多了(le)这样一(yi)个伊人的身影。记得(de)我们确(que)定(ding)了关(guan)系之后(hou)，我很正式地(di)对(dui)她说，我们(men)在一起的事情，你要认真地告诉你的妈妈，妈妈同意(yi)了，我们才能在一起。于是，她(ta)给(gei)妈妈写了一(yi)封信，将我的(de)一(yi)张一(yi)寸标准照(zhao)片寄(ji)给了(le)她，信的(de)内容几(ji)乎全部是我的个人简(jian)历。收到信后不久，谭妈妈就说要(yao)来兰州看我们(men)，显(xian)然是来(lai)相女婿(xu)。未(wei)来丈(zhang)母娘(niang)要来考察(cha)，紧张得我好几(ji)个(ge)晚上(shang)都(dou)没有睡(shui)好。那(na)时，我(wo)住在兰(lan)战的一间小宿舍里面(mian)，巴掌大(da)的地(di)方，只有单位(wei)统一配发的(de)简单家具，我又囊中(zhong)羞涩，于是拿(na)出了20年练就的十(shi)八般(ban)武艺，将家(jia)里的旧家(jia)具统统废物利用，两(liang)个箱子(zi)横着一(yi)个竖着(zhe)一个，改(gai)造成当时(shi)最时髦的(de)高(gao)低柜(gui)，按照市场上(shang)的(de)样(yang)式加(jia)上抽屉(ti)和一(yi)些(xie)适(shi)当的(de)装饰，再刷上油漆(qi)；将两条长木(mu)头(tou)椅(yi)子垫上旧衣(yi)服和(he)棉花，外面用皮革一(yi)包(bao)，手(shou)工做了几个颜色统一的靠垫儿(er)，一个时髦的(de)沙(sha)发大功(gong)告成。这(zhe)些木匠活儿(er)，我是(shi)无师自(zi)通学会(hui)的。从小家(jia)里(li)穷，什么都(dou)买不起，所(suo)有东西(xi)几(ji)乎都是(shi)父亲母亲和哥哥们自(zi)己制作的(de)，我们也因(yin)此有了丰衣足食(shi)的生(sheng)活(huo)。也(ye)许(xu)是耳濡目染的缘故，我从小也算得上心灵手巧，喜欢鼓捣(dao)点(dian)小玩意。没想(xiang)到，这种贫寒生(sheng)活中(zhong)练(lian)就的一技之长，在(zai)关(guan)键时候派(pai)上了(le)用(yong)场。直(zhi)到今天(tian)，我有(you)的时候还(hai)客(ke)串一下木(mu)匠(jiang)，家里的(de)角(jiao)角落落经常(chang)摆着我的(de)发明创(chuang)作，我以为那(na)些都属于生活(huo)情趣，是花多少(shao)钱也买(mai)不来的。折腾了将近一个月，准备(bei)工(gong)作基本(ben)就(jiu)绪。我又花30块钱(qian)买了一块(kuai)草垫(dian)子，铺在(zai)小屋中仅有的一(yi)块空地(di)上，如果说沙发(fa)和高低(di)柜是(shi)当时家庭里(li)时髦的摆(bai)设，那么这块(kuai)草垫(dian)子(zi)几(ji)乎是时尚和前卫的展示(shi)。经过精心打(da)理，我那(na)间(jian)单身宿舍变成了(le)一个温馨的(de)小屋(wu)。算算钱，除(chu)了那个30块钱的草垫子(zi)，几乎分文没花，所有的东西(xi)都是废(fei)物利(li)用。从那以后我坚信，爱情(qing)能激活(huo)人的全(quan)部灵感和创造力。谭梅在(zai)我那间整(zheng)饬一新的小屋里，幸(xing)福得(de)就(jiu)像城堡里的(de)公主(zhu)，我没有什么(me)甜言(yan)蜜语、山盟海誓(shi)，但是我用行动给她(ta)和自己一(yi)个安全(quan)幸福(fu)的感觉(jiao)，我相信这种感(gan)觉无论什么时(shi)候都是爱(ai)恋中最珍贵的添加剂。谭梅的(de)爸爸(ba)在她当兵的时候就(jiu)去世了，妈妈将三个女儿抚(fu)养成人，谭(tan)梅(mei)最(zui)小，又(you)在(zai)外地工作(zuo)，一定(ding)是妈妈最放(fang)心不(bu)下的，天下的(de)父母都(dou)一样(yang)。当(dang)时我这样里(li)里外外(wai)紧张(zhang)罗，当(dang)然是想给未来(lai)的(de)丈(zhang)母(mu)娘一(yi)个许(xu)诺(nuo)：女儿交给(gei)这(zhe)个(ge)男人(ren)，尽可以放(fang)心(xin)!同(tong)时，也是(shi)我(wo)对(dui)一个母亲的由衷尊重。在我(wo)们这代人(ren)接受的教育中，婚姻不仅(jin)是两个人的结合，更是两个家庭(ting)的缘分，我觉得自(zi)己有义务(wu)孝(xiao)顺(shun)谭梅的妈妈(ma)，照(zhao)顾她的(de)家人，见丈(zhang)母娘是男人(ren)生(sheng)命(ming)履历中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(qing)，我愿意给未(wei)来(lai)的妈(ma)妈带来快乐和欣(xin)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