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操鸡》

【操鸡】

黑(hei)娃照例住(zhu)进(jin)牛圈。田秀才家原(yuan)有一个打长年的长工，姓孙，人很(hen)实受厚诚(cheng)，黑娃很快就(jiu)和(he)孙相混熟(shu)了。他告诉黑(hei)娃(wa)，田秀才是个(ge)书呆(dai)子，村里人叫他啃书虫儿(er)。考中秀才以后(hou)，举人屡考不(bu)得(de)中，一(yi)直考到清家(jia)不再考(kao)了(le)才没(mei)奈何(he)不(bu)考(kao)了。田秀(xiu)才仍然早诵午习，念(nian)书写字(zi)，只在农活紧(jin)密的季节(jie)才搭手(shou)作务庄稼(jia)。目下(xia)正是棉花(hua)生长顶费(fei)手的时节，田秀(xiu)才却(que)病(bing)倒在(zai)炕上(shang)，干(gan)不了活儿(er)也啃(ken)不(bu)动(dong)书了。孙相(xiang)俏声说(shuo)：秀才的女子跟个长(zhang)工(gong)私通，给人家休了！秀才是念书人――要脸顾面子的人呀！一(yi)下就气得病(bing)倒(dao)炕上咧(lie)！黑娃装出惊讶地(di)噢了一声。孙(sun)相(xiang)说：田秀才(cai)托(tuo)亲(qin)告友，要尽快尽早把这个丢脸丧德的女子打发出门，像用锨铲(chan)除拉在院庭里的(de)一泡狗屎一(yi)样急切(qie)。可是，像样的人家谁(shui)也不要这个声名狼藉的女人(ren)，穷家(jia)小户又(you)，怕娇惯(guan)下(xia)的女(nv)子难以侍弄；人家宁可订娶(qu)一个名正(zheng)言(yan)顺的寡妇，也不要一个(ge)不(bu)守贞节的财东(dong)女子！黑娃听罢说：孙叔，你去给田掌拒说，这女人(ren)我要(yao)哩！孙(sun)相(xiang)大惊(jing)道：你年(nian)轻轻的小伙娃(wa)儿，要(yao)这号女人做啥(sha)？黑(hei)娃(wa)撒谎说：我(wo)爸穷得(de)很(hen)，给我订(ding)不(bu)起媳妇呀！孙相凛然说(shuo)：拉光(guang)身汉也不要这号二茬子女人(ren)，哪怕(pa)办寡妇，实在不行哪怕城(cheng)里(li)逛窑(yao)子，也不(bu)能收这号烂(lan)货！黑(hei)娃说(shuo)：我思量过了。我家离这儿百把(ba)二百里，这女人名(ming)声再不好也(ye)吹(chui)不(bu)到俺(an)村里，只要我(wo)日(ri)后把她看严(yan)点就行(hang)了。孙相看黑(hei)娃执(zhi)意要娶(qu)，话也不无道理，就答应(ying)了：我去给田(tian)掌柜(gui)说句话不费啥事(shi)。我估摸田秀才一(yi)听准成，肯定连(lian)聘礼全都(dou)不要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