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(jiu)像(xiang)第一(yi)天晚上一(yi)样(yang),一道白光(guang)寻找白布(bu),飞(fei)蛾和蜢(meng)虫在光柱中(zhong)莽撞飞行,白布(bu)展(zhan)示它们的巨大身影,士兵和百姓(xing)惊叹(tan)。跟第一(yi)天晚(wan)上不一(yi)样的地方更多:司马库没有跳起来(lai)让光(guang)柱(zhu)透视他(ta)的(de)耳(er)朵。四周(zhou)的黑(hei)暗更加深(shen)厚,那白(bai)光(guang)愈(yu)加灿(can)烂。空气潮湿,田野里的(de)气息迎面扑来。风(feng)的声音缠绵在树上。夜鸟的声音纠(jiu)集在天(tian)上(shang)。鱼的(de)声音破碎(sui)在(zai)河水(shui)中。还有河堤下(xia)边(bian)的(de)毛(mao)驴的喷鼻声,那是远道而来的外乡人的(de)平(ping)凡(fan)坐骑。狗的声音(yin)在村子深处。闪电(dian)的光彩(cai)碧(bi)绿,在西南(nan)方向低(di)垂(chui)的天幕。沉闷的雷声(sheng)在闪(shan)电消逝的(de)地方。满载着炮弹(dan)的火车(che)在(zai)胶(jiao)济铁路上急驰,清晰的(de)钢铁(tie)巨轮碾轧铁(tie)轨声与(yu)流(liu)水般的电影机器声(sheng)友好相处。特别(bie)的不同之处是(shi),我对白布上映(ying)出的(de)画(hua)面兴趣大减。下午,司(si)马(ma)粮神秘地告诉我:小舅,俺(an)爹从青岛买来(lai)了新(xin)片子,里(li)边全是光腚(ding)洗澡(zao)的(de)女人(ren)。骗人。我说。真(zhen)的(de),小杜说的(de),便衣(yi)队陈(chen)队长骑摩托(tuo)去取,马上就回(hui)来。结果还是(shi)老片(pian)子(zi)。司马(ma)粮骗(pian)我。我拧(ning)了他(ta)的腿。没骗你,也许先放这块(kuai)旧的(de),再放那块新的。等着吧(ba)。我知道狗熊中弹(dan)后(hou)的情形,也知道(dao)猎人(ren)和女人在地上(shang)打滚的情形,只(zhi)要我闭上眼睛,那些画面就流畅地(di)在(zai)我脑(nao)海里滑过(guo)。于是(shi),我有了更多的(de)眼力来(lai)暗(an)中窥测(ce)我面前的人和我周围的(de)情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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