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夜夜草678》

【夜夜草678】

当时我第一份固(gu)定工作就(jiu)是早上(shang)到14楼打开(kai)水(shui)，中午到食堂(tang)买盒饭。当时全办(ban)公室的人(ren)中午吃什么都(dou)是由(you)我决(jue)定。我去的早(zao)，他们就(jiu)可以吃上(shang)排(pai)骨或(huo)红烧肉一(yi)类的(de)好(hao)菜(cai)。所以中午十(shi)一点半之前(qian)我就(jiu)开始惦记这件事情。打回饭，帮(bang)他们(men)送(song)到桌上(shang)，看着他们吃(chi)得开(kai)心，我有(you)一种(zhong)满足感。其实(shi)电(dian)视人的性格(ge)很(hen)多是外向和张(zhang)扬的，并没有什么(me)等级(ji)观念，日子一长，陌(mo)生感就消失(shi)了(le)。直到今天(tian)我(wo)见到(dao)杨东升、刘(liu)真他们还(hai)常说(shuo)：我给你们打盒饭去吧！同(tong)样，现在我接过组里年轻剧务送来的盒饭都(dou)不忘(wang)说(shuo)一句：真不错(cuo)，好吃(chi)！有时看(kan)着他们手拎(lin)盒饭(fan)上下楼的样子，就(jiu)想起了当年的(de)自己。我非常庆幸初(chu)到这里，就遇(yu)见了这些真挚热(re)忱的人，孟欣、高(gao)立民、杨东(dong)升、刘(liu)真(zhen)、崔亚楠(nan)、张(zhang)海潮、魏党生。直到今(jin)天(tian)，他们都(dou)是中央台许多(duo)重要节目的(de)扛鼎之人。他(ta)们完(wan)全不会夸夸(kua)其谈、巧(qiao)言令色，只懂埋头做(zuo)事。我幸(xing)运地一进电视(shi)台，便进入环(huan)保的工作空(kong)间(jian)，在那里悟到电视台工作最重要的素(su)质(zhi)和(he)品质――真才实学加敬(jing)业实(shi)干。节目组开会(hui)是(shi)我最兴奋的时候，一(yi)来可(ke)以见很(hen)多人，终于可(ke)以了(le)解大(da)家都在忙(mang)什(shi)么事情。那时(shi)《东西(xi)南(nan)北中》是中央一套黄(huang)金时段的节目，每(mei)周六晚上(shang)20：10的CCTV-1播(bo)出，当时CCTV-3综艺频道还没有开播。中央(yang)一(yi)套(tao)的节目在(zai)大家心(xin)目中(zhong)的地(di)位(wei)可想而(er)知。当时正在策(ce)划《东西南北中》春(chun)节后的第一期节目。我在组里打了半(ban)个月的(de)杂(za)工，当了(le)半个月的剧(ju)务。有一天高立民对我说，我给你介绍两个领导(dao)认识一下。这(zhe)两个(ge)人，一个是当(dang)时《东(dong)西(xi)南北(bei)中(zhong)》的制片(pian)人孟欣，后(hou)来(lai)她创办(ban)了著名的《同一首歌》栏目，另一个(ge)是当时文艺(yi)部主任(ren)邹(zou)友开。孟欣身材不(bu)高(gao)，打扮入时，整个人透(tou)着(zhe)一种精(jing)明干练(lian)，她一边走路一边比划着和旁边(bian)的人(ren)说(shuo)话(hua)，语速(su)很快(kuai)，有(you)浓重的(de)东(dong)北口音(yin)，是电视台(tai)非(fei)常能干(gan)的导演。孟(meng)欣年纪长我几岁(sui)，看人(ren)的(de)时候会(hui)直(zhi)视(shi)你的眼睛，给人(ren)一种强大的压力。但(dan)是(shi)接触久了更强烈感(gan)受(shou)到的是，她身(shen)上东(dong)北人的(de)豪爽和仗义。孟欣是在(zai)中(zhong)央(yang)电视台遇见的(de)第一个可以决定我命(ming)运的人(ren)。见面之(zhi)后(hou)的一天，孟欣提出要(yao)看看(kan)我的(de)资料，我必恭必敬地把在书包中揣了(le)半个月(yue)的录像带(dai)拿了出来，双手(shou)捧着交给了(le)孟欣。看录(lu)像(xiang)的(de)时候，她一句话不(bu)说，我屏住呼吸惴惴不安地等待，邹主任(ren)正好经过，淡(dan)淡地问了一句(ju)：这个小伙子是谁？我胆怯地说(shuo)：主任，是我(wo)。说话(hua)的(de)时候完全没有(you)底气。这(zhe)是我第一(yi)次因为业务(wu)被人(ren)注意。这让我欣喜(xi)若狂，尽(jin)管依旧是无(wu)所事事的(de)一天(tian)，但他们说(shuo)的每一句(ju)话(hua)却都深深地印在我脑海里(li)面。人是很(hen)怪的，遇到(dao)自(zi)己重视的(de)事(shi)情，记忆(yi)力、意志力(li)都(dou)非(fei)常好。那是一段没有什么私心杂念的(de)日子(zi)，电(dian)视(shi)会(hui)带给(gei)我(wo)怎样的生活上的变(bian)化，想都(dou)没(mei)想(xiang)过(guo)。想(xiang)成(cheng)功的心情是强烈的，但什么(me)是(shi)成功呢？当中央(yang)电(dian)视台(tai)的主持人吗？来北京吗？懵(meng)懵懂懂(dong)!孟(meng)欣在下班的时候，忽然问了(le)我一句(ju)话：朱军，你(ni)住(zhu)哪儿？我(wo)照实(shi)说(shuo)了。孟欣几乎是瞬间做出了一(yi)个决定，对(dui)崔(cui)亚楠说：亚楠(nan)呀，朱军住的太远了(le)，搬来(lai)和(he)你住(zhu)吧(ba)。亚楠二(er)话没说，痛痛快(kuai)快地答应了。孟欣走了(le)，崔(cui)亚楠就和我商量搬家的事(shi)情(qing)。亚楠是内蒙(meng)人，长得人高(gao)马(ma)大，性格看得出来非(fei)常(chang)爽(shuang)快。崔亚楠现(xian)在是文艺(yi)中心(xin)的著名导(dao)演(yan)，综艺频道（CCTV-3）的频道形象宣(xuan)传片几乎都是他(ta)的手笔。你现在(zai)随意打(da)开电视调(diao)到中央三套，每个(ge)节目(mu)结束(shu)后，都会播(bo)放崔亚楠的宣(xuan)传(chuan)作品(pin)。当时，他是《东西南北(bei)中(zhong)》的(de)一名(ming)普通导演，就住在剧(ju)组驻地宾馆的(de)一个(ge)房间里(li)。由(you)于(yu)电视台(tai)的办公室(shi)非常狭小，节(jie)目(mu)组都会在附近的(de)宾馆或(huo)写(xie)字楼租个剧(ju)组驻地(di)，晚(wan)上(shang)还可以给无家可归的外(wai)地同事当宿舍。我的到来(lai)侵(qin)占了亚楠(nan)的(de)单间，但是看(kan)得出来(lai)他从心(xin)里接纳了(le)我这个来(lai)自西北兰州的(de)青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