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夜夜草第三》

【夜夜草第三】

在门圣武老道引导下，轿(jiao)夫兄弟把我(wo)抬到高地中央一(yi)个(ge)四方形的、用土(tu)坯垒成的平(ping)台上。平台上摆(bai)着两(liang)条(tiao)长板凳(deng)，板凳前(qian)放着一个(ge)香炉，炉(lu)里(li)插(cha)着三(san)柱(zhu)香。他们把抬斗(dou)放(fang)在板凳上，让我悬(xuan)空而坐。无(wu)声的寒冷像黑猫一样(yang)咬我(wo)的脚趾(zhi)，像白(bai)猫(mao)一样咬我的耳朵。燃烧线(xian)香(xiang)的声(sheng)音，听(ting)起来像蚯蚓(yin)的鸣叫，一截截弯曲的香灰折(she)落在香炉中，发出房(fang)屋被烧(shao)塌(ta)时的轰(hong)鸣。香烟的味道像(xiang)毛(mao)毛虫一样从左边鼻(bi)孔爬(pa)进去，从右边(bian)的鼻(bi)孔(kong)爬出(chu)来。平(ping)台下有(you)一(yi)个青铜的(de)化纸炉，门老(lao)道在化纸炉(lu)里烧化了一陌纸(zhi)钱(qian)。火焰像金(jin)蝴蝶(die)，拍打(da)着沾着金粉(fen)末的翅膀；纸灰像(xiang)黑蝴蝶，轻(qing)飘飘(piao)地飞(fei)起来，飞(fei)累(lei)了便(bian)落在白雪上(shang)，很快便(bian)死了。门老道(dao)跪拜(bai)了雪公子的(de)圣坛(tan)，便用目光命令王氏兄(xiong)弟，让他(ta)们(men)把我(wo)抬起来(lai)。门老道交给(gei)我一根木棍，棍上缠着(zhe)金纸。棍头上，套着(zhe)一(yi)个锡箔碾成的碗儿(er)，这(zhe)是雪(xue)公(gong)子的权杖(zhang)。我挥动这(zhe)根脆(cui)弱的(de)木(mu)棍(gun)，顷刻间(jian)就会(hui)大雪飞扬吗？选定我做(zuo)雪公子后(hou)，门老道便告(gao)诉过我，雪集的创始人，是他的师父陈老道。陈老道受太上老(lao)君的嘱(zhu)托(tuo)创(chuang)始雪集，功德圆满，已羽化成仙。成了仙后，住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上，吃(chi)松(song)子，喝泉(quan)水，从松树(shu)飞(fei)到柏(bai)树(shu)，从柏树飞进山洞(dong)。门(men)老道(dao)详(xiang)细向我讲解过(guo)雪公子(zi)的(de)任务。第一步坐(zuo)坛受祭――刚刚结(jie)束――，第二步巡视雪集，正(zheng)在(zai)进行(hang)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