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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房里灯(deng)火通明，一个黑色的(de)大影子在灯下晃动。县(xian)府干部(bu)正(zheng)在大声争吵(chao)着什(shi)么。鲁立人沙哑的声音掺杂在里边(bian)。院子里(li)，几(ji)个(ge)小兵(bing)抱着(zhe)枪站着，没有一个站直(zhi)了(le)的，他们(men)脚痛。天上繁(fan)星点点，夜色深沉。盼(pan)弟把我们(men)带进(jin)厢房(fang)。墙壁上挂着一(yi)盏昏(hun)昏欲(yu)灭(mie)的(de)灯，灯光黯淡，鬼影(ying)憧憧。一个穿着(zhe)寿衣的老太婆(po)平躺(tang)在开着盖子的棺材(cai)里(li)。见我(wo)们进来，她睁开眼，说：好心人，帮俺把棺材盖上吧，俺要占住俺的屋……母亲(qin)说(shuo)：老(lao)婶子，您(nin)这(zhe)是昨啦?老女(nv)人说(shuo)：今日(ri)是我(wo)的(de)好日(ri)子(zi)，好心人，行(hang)行好，帮俺(an)抬上盖子(zi)吧。盼弟(di)说：娘，将就着(zhe)住(zhu)吧，总比睡(shui)在街上(shang)强(qiang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