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日日爱666》

【日日爱666】

接上许戈(ge)辉，我们到了京(jing)丰宾(bin)馆的一个会(hui)议室(shi)，在(zai)那(na)里我又(you)见到了另一(yi)位仰慕已久(jiu)的著(zhe)名策划(hua)人(ren)焦乃积先生。请外(wai)脑策划是电视台做节目的一个行之(zhi)有效的(de)方(fang)式，无论是《东方时空》、《实话实说》，还是我们的《艺术人生》都是如(ru)此。策划是一个由(you)虚到实的(de)过程(cheng)，在这个过程中不仅(jin)仅是结构节(jie)目，更重要(yao)的是探讨(tao)节目(mu)理念(nian)。我(wo)在策划(hua)会上学(xue)到了很多东西，知道了做节目不仅要(yao)懂得制作方面(mian)的技(ji)术，更重要(yao)的(de)是，要有一个时时处处敏(min)锐的思维和创新大(da)胆的意识。此时我坐在一个角落(luo)里一言(yan)不发，当然也(ye)没有发(fa)言的(de)资格。听着大家各抒己见，侃(kan)侃而谈(tan)，我(wo)觉得自(zi)己(ji)的汗(han)毛(mao)孔(kong)都张(zhang)开着，脑(nao)子(zi)跟(gen)录音(yin)机似的(de)，几乎(hu)能背(bei)下他们所有说过的话。也(ye)许(xu)是因为那个(ge)时候(hou)太过敏感，对专业(ye)的敏感(gan)，对每个人(ren)、每件事情的敏感，还真让我学到了很多闻(wen)所未(wei)闻(wen)的知识。现在《艺术(shu)人生(sheng)》的策划会也常有这样的情(qing)形，专家老师和组里(li)的制片人、导演侃(kan)侃(kan)而谈，作为主编和主(zhu)持人的我可以坐在会议桌(zhuo)显(xian)著的位(wei)置上(shang)，信马由缰(jiang)地说(shuo)话，在(zai)会议(yi)桌的外围(wei)也会经常(chang)坐着(zhe)一些陌(mo)生(sheng)、年轻的实习(xi)生(sheng)，我有时偷偷地(di)观察，他们有的瞪(deng)圆了眼(yan)睛随(sui)着大家喜怒哀乐(le)，有的坐(zuo)在一(yi)边无所适从地东(dong)张西(xi)望，有的(de)干脆莫名其妙地(di)玩着手中的笔记本(ben)……一段(duan)时(shi)间之后(hou)就会(hui)发(fa)现：瞪圆眼睛的(de)人依(yi)旧在，而且开始(shi)侃侃(kan)而谈地发(fa)言，无所(suo)适从的年轻(qing)人(ren)已不(bu)知身在何(he)方。我无法(fa)对他们(men)进行培训，因为时代(dai)不(bu)同，大家想法(fa)各异，但是有一点是一(yi)样(yang)的(de)，就是(shi)那句老话：机(ji)遇，从(cong)不光顾(gu)毫无准备的人。策划(hua)会一连开了(le)七天，天天挑灯夜(ye)战，而且越是深更(geng)半夜大家越(yue)是才思泉涌(yong)。最(zui)后一天的晚上，节目的(de)基本(ben)样(yang)式确定了。邹友(you)开主(zhu)任(ren)来了，大家需(xu)要将策划的结果汇报给他(ta)，批准后(hou)就(jiu)可以领经费(fei)开(kai)始拍摄工作(zuo)了。忽(hu)然，孟欣(xin)说――孟欣常常会说出一两句(ju)惊人的话，作出(chu)一两(liang)个(ge)惊人(ren)的决定(ding)，瞬间(jian)迸(beng)发。也许(xu)这是电视人的(de)思(si)维习惯，现在我也(ye)这样。当时确实非常不(bu)习惯。忽(hu)然，孟欣脱(tuo)口而出：朱军，你(ni)给邹主任说说我们这几(ji)天(tian)讨论的结果吧(ba)！要我说？我连自己(ji)在(zai)这(zhe)期节目里干(gan)什么还不知道呢！但是，她(ta)确(que)实要我说，我(wo)没有紧(jin)张，因为我连(lian)紧张(zhang)的时间(jian)都没有。那就说吧！在这个节(jie)目组中，头(tou)一(yi)次，不是说(shuo)中午盒(he)饭的事，而(er)是(shi)1994年第一期《东西南(nan)北(bei)中(zhong)》的(de)策划方案(an)。听我(wo)说话的人(ren)是能决定(ding)我命运的(de)人。相声演员，记性好(hao)，再加上太多(duo)敏(min)感，竖(shu)着耳朵听的东西(xi)一句(ju)都没落(luo)，我当时连相声(sheng)贯口的工夫都用上(shang)了(le)，一气呵(he)成。尽管仅(jin)仅是(shi)转述别人的观点，20多(duo)分钟吧，房(fang)间中(zhong)就我一(yi)个(ge)人在说(shuo)话，大家目不(bu)转(zhuan)睛地看着我。事后很(hen)久，孟(meng)欣说(shuo)，就是在那一刻决定用我作(zuo)这(zhe)一期的主持人(ren)。那天(tian)晚上，我(wo)的命运改变(bian)了。转(zhuan)述完(wan)毕，没有赢得什么好评，因为这点成绩(ji)是(shi)电视台的导演(yan)们都必(bi)须具备的(de)素质，那(na)天我觉(jiao)得(de)自己超水(shui)平发挥，其实和(he)大家相比也就是个平(ping)手(shou)，但是平手(shou)对(dui)我来说就(jiu)是胜利！邹主任(ren)点(dian)点头(tou)，批准了策(ce)划方(fang)案。散会后(hou)，老孟说(shuo)，朱军，没(mei)事和许戈辉好好聊聊，熟悉熟悉，这期你俩搭挡试试(shi)！说(shuo)完(wan)转(zhuan)身走了。奇怪(guai)！求之若渴(ke)的(de)东西来了(le)，却没有瞬间的狂(kuang)喜(xi)，也没有什么(me)人向我(wo)祝贺，高立(li)民、崔(cui)亚楠(nan)他们(men)都没有，一切显得异常平(ping)静(jing)。在(zai)《艺术人生――羽(yu)泉》节目的时候，我清晰地记得两个小(xiao)伙(huo)子一(yi)唱一和地(di)讲起当年(nian)千辛万苦得(de)到第(di)一张滚石的唱片合约(yue)，也就是他们的成名作《最(zui)美》时(shi)，也(ye)是平静之(zhi)极。海泉(quan)说：得到一张(zhang)唱片合(he)约并不意味着(zhe)成功――又(you)一次暗下(xia)决心，我必须成(cheng)功，不然都对不起这两套衣(yi)服。现(xian)在(zai)回想，自己所(suo)谓最(zui)重(chong)要的(de)人(ren)生(sheng)关卡，也并非那么步履艰难。在《艺(yi)术人(ren)生》中与众(zhong)多嘉宾畅(chang)谈(tan)人生经历之后，觉得每个人都有(you)一个(ge)难以逾越和(he)战胜的关(guan)口(kou)，旦凡(fan)成功者(zhe)，几乎没有顺风顺(shun)水(shui)的，都有逆(ni)水(shui)行舟的(de)经历(li)。但恰恰是这一点，摔打出好水手(shou)，使他们成为驾(jia)驭生(sheng)活之(zhi)舟的胜者(zhe)。当然仅有(you)勇(yong)气还不够(gou)，还要成为(wei)智者。当年邓婕在(zai)是否争演《红(hong)楼梦(meng)》中王(wang)熙凤的时候(hou)，犹豫不(bu)决(jue)。她看到墙角(jiao)有红白两只(zhi)蜘蛛(zhu)，就(jiu)将自己(ji)比成红的(de)，假如红(hong)蜘(zhi)蛛先爬到(dao)墙(qiang)角就(jiu)力争，白蜘蛛先爬到墙角就放弃。结果(guo)，白蜘蛛拐(guai)弯了――假设那(na)次(ci)红(hong)蜘蛛真的没有胜(sheng)利，那么今天的(de)邓婕会选择什(shi)么样的生(sheng)活呢？人(ren)生(sheng)中(zhong)有很(hen)多(duo)的机缘(yuan)巧(qiao)合(he)，也有(you)很多(duo)的情绪左右我们，那一瞬(shun)间没有任何榜样，只有崇拜自己。人生(sheng)中真正的艰(jian)难困苦，是选择和(he)等(deng)待机(ji)会的耐(nai)性，以(yi)及延(yan)续这一耐性所(suo)付(fu)出的努(nu)力。真(zhen)的要录像(xiang)了(le)，真的要在中央(yang)电视(shi)台(tai)主(zhu)持节目了，准备比等待更(geng)加紧张。于是(shi)我每天很(hen)早(zao)来到办(ban)公室，把一(yi)切相关(guan)的带(dai)子和(he)节(jie)目资(zi)料(liao)都看一(yi)遍，回(hui)到宿舍(she)趁亚楠不在的时候对着(zhe)卫生间的镜子说：观众朋友，您好！欢迎您收看这一期(qi)的《东西南(nan)北中》，尝试着各种表情、各(ge)种肢体表达，活活一个神(shen)经质。和(he)许戈辉也是天天打电话，一到办(ban)公室(shi)就(jiu)对词，其(qi)实充其量不(bu)过十几句话，对(dui)了一(yi)遍又一(yi)遍，我生(sheng)怕因为自己的一点闪失而前功(gong)尽(jin)弃(qi)。还(hai)有一个难以解(jie)决的(de)问题，我(wo)根本(ben)没(mei)有(you)出镜的衣服，来(lai)北(bei)京时(shi)就(jiu)带了两件衬衫(shan)，毛(mao)衣穿了一个冬天(tian)。那时主持人(ren)的服装都是自(zi)己(ji)准(zhun)备(bei)，再(zai)说我(wo)还不是(shi)主持(chi)人呢，也不好意(yi)思问大家。来北京时带的(de)钱几乎用光，好在(zai)吃饭住(zhu)宿有了着落，可当(dang)时身上的钱(qian)连一套假冒伪(wei)劣的西服都买不起(qi)。来(lai)北京个(ge)把月，从没去过(guo)服装店，根本(ben)不(bu)知道什么地(di)方可以买到便宜(yi)衣服。这件事老是(shi)困扰着我，越临近(jin)录(lu)像(xiang)我(wo)越心急火(huo)燎(liao)。和(he)我同(tong)住的(de)崔(cui)亚楠看出了我的(de)心思，问我：到(dao)时候你(ni)穿什么(me)呀？没等我说话(hua)，他神秘(mi)兮兮地拉着我(wo)就出去：我(wo)给你弄套(tao)衣(yi)服(fu)去(qu)！我们(men)出门坐上(shang)地铁(tie)。路上(shang)他才告(gao)诉(su)我，他(ta)认(ren)识(shi)一个叫(jiao)仕奇(qi)西服专卖店的老板，也是内蒙人，他的(de)老(lao)乡，我们可以(yi)先(xian)向他借身(shen)衣服应应急。那时还没有服装赞(zan)助(zhu)一(yi)类(lei)的(de)说法，完全是朋友帮(bang)忙。仕(shi)奇(qi)的(de)专卖店(dian)在沙滩儿美术馆的后面，这是我在北京(jing)唯一熟悉的(de)地方(fang)，算是故地重游吧(ba)。进(jin)了门，老板正(zheng)好(hao)在，一看(kan)亚(ya)楠和就他很熟悉，寒暄了几句就开门见(jian)山(shan)说(shuo)明了(le)来意。那老板(ban)40上下，也是(shi)人高马大。我(wo)感(gan)到特(te)别羞愧，堂(tang)堂男(nan)人向(xiang)人家(jia)要(yao)东西，有(you)嗟来之食的感觉，心里不(bu)是滋味。看着亚楠嘻嘻(xi)哈哈的样子(zi)，我(wo)也故作满(man)不(bu)在乎。没想(xiang)到，人家老板(ban)听明白我们(men)的意思后，二话没说，指着一屋子(zi)的(de)西服，就说了(le)仨字：随(sui)便(bian)挑！我的心情(qing)一下(xia)子畅快了很多，不知道是感(gan)激(ji)还是(shi)兴奋(fen)，觉(jiao)得(de)心里(li)暖暖的。受人滴水(shui)之恩，当(dang)以涌泉相报。我非(fei)常(chang)感谢这个(ge)西北汉(han)子的(de)仗义。直到今天，仕奇的专(zhuan)卖店依旧(jiu)在(zai)那个地方，门脸(lian)儿大了，生意(yi)更红火了(le)。好人有好报(bao)呀(ya)！我拿了店里最便宜的(de)两套衣服，一(yi)身灰兰色，一身(shen)浅色，店员帮我打好包，我们道了谢，走出(chu)店门。迎(ying)面看到了美术馆的大楼，到(dao)地(di)铁的(de)路上还经过文化部招待所。我拿着(zhe)这两(liang)身(shen)珍贵的衣服，心中又(you)一次暗下决心(xin)，我必须成功，不然(ran)都对不起这两套衣服。录像(xiang)的当天(tian)简单而顺利，是(shi)中(zhong)央电视(shi)台的(de)资(zi)深化妆师李英(ying)给我化妆。很久没(mei)化妆(zhuang)了，已不习惯看粉墨登场(chang)的自己。我(wo)到卫生间将(jiang)化(hua)好的(de)妆擦去(qu)了一部分(fen)，想(xiang)尽量(liang)自然些，直到今(jin)天我都(dou)不(bu)喜(xi)欢化妆，只要不影响拍(pai)摄，总是素面(mian)朝天。节(jie)目的要求很简单，我只(zhi)是(shi)和许(xu)戈(ge)辉(hui)在演(yan)播室中将(jiang)串(chuan)场的(de)词(ci)录一(yi)遍就行(hang)，每(mei)回几乎都是一次通(tong)过，因为词我已经背得(de)滚瓜(gua)烂熟(shu)。录像(xiang)后(hou)，我换下衣服(fu)。到(dao)中午(wu)了，继续去(qu)打盒饭。我和(he)导演高立民(min)一(yi)起进机房(fang)，剪片子。每(mei)每剪到有我(wo)的(de)片段(duan)，我都特(te)别仔细地看(kan)自己(ji)，明显(xian)有点(dian)傻(sha)，明显(xian)不自(zi)然，说(shuo)话再慢点(dian)就好了……我给自己找出(chu)无数(shu)的缺点(dian)，摄像机总(zong)是能夸(kua)大人的缺(que)点(dian)，经常(chang)在机房里觉(jiao)得(de)自己(ji)惨(can)不忍睹。也经(jing)常(chang)有认(ren)识或不(bu)认识的(de)人(ren)到机(ji)房看上一段，忽然就(jiu)问：这小伙子是谁？每听(ting)到这样(yang)的问话，我(wo)都自(zi)我安慰地当(dang)成是在夸我。我坐在机房的角落里，像(xiang)个剧务一样地送水送饭，进(jin)来的人(ren)不会注(zhu)意我，但是(shi)他们至少注意了屏幕(mu)上的(de)我。我是一名(ming)电(dian)视节目的(de)主持人，我不求在生活中光彩(cai)照(zhao)人，但要在屏幕上引(yin)人注目(mu)。假如我能被中央电视台接纳(na)，首先我要被(bei)观众接(jie)纳，我(wo)相信，命(ming)运在自己手里！那(na)个(ge)时候，白(bai)天(tian)工(gong)作(zuo)，晚(wan)上做(zuo)梦都说(shuo)：东西(xi)南北中的观众朋友(you)，大家(jia)好！一天(tian)到(dao)14楼打(da)水(shui)，我在电梯(ti)里碰见(jian)了(le)赵忠祥老师。赵老师(shi)长得和电视上一样，有点胖，站在(zai)他身边，我的(de)心突突(tu)地跳。赵老师在观众(zhong)尤(you)其是(shi)中央电(dian)视台员工中有(you)一种(zhong)莫(mo)名的威信，大家对他的(de)尊敬既(ji)不(bu)是出于地位也不是(shi)名气，来(lai)自一种内在的力(li)量。赵(zhao)本(ben)山(shan)和宋丹丹的(de)小品说到了心里十分想见赵忠祥。站在他身边手(shou)拎着开水瓶，心想：有没有那么一天可以(yi)和他一起(qi)站在(zai)屏幕上呀?我(wo)捡了根竹竿，颓废地躺(tang)在(zai)床上，捅电视上的(de)频道(dao)按钮，从一捅到八，再从八捅到一。熬机房是一个(ge)艰苦(ku)的(de)工(gong)作，空气浑浊，不(bu)见阳(yang)光，躲进小楼(lou)成一(yi)统，却令(ling)精神(shen)十(shi)分(fen)集中(zhong)。直到(dao)有一天晚上(shang)，终于编完了，孟欣要来审看，之后就(jiu)可(ke)以合成(cheng)，上字幕(mu)。我(wo)站(zhan)在旁边(bian)心里盘算：会给我打一个什么字幕呢？我(wo)有(you)些忐忑，隐隐地期待着什么。于是等待。这不是(shi)第一次(ci)等(deng)待了(le)，在东门；在办公(gong)室；在策划会上(shang)――今(jin)天的等(deng)待最具体(ti)，我做了最坏的打算(suan)：只让我玩一把，过(guo)把瘾就走！没关(guan)系，只要曾(ceng)经(jing)拥有(you)过，至今我(wo)不后悔(hui)。我站在一边胡思乱想。节目审过皆大欢喜，机房的(de)技术员熟练地上字(zi)幕。这(zhe)时，技(ji)术员(yuan)头也不抬地(di)问了一(yi)句：朱军名字前面打(da)什么字呀？‘主(zhu)持人(ren)’呀！孟欣极其不(bu)经意说(shuo)出(chu)了三(san)个(ge)字(zi)，技(ji)术员照(zhao)办。周(zhou)围没有(you)任(ren)何人流露出惊异或是质疑，依(yi)旧没(mei)有(you)喝(he)彩和祝(zhu)贺，大家平静地(di)继续后面的工作。只(zhi)有(you)在我的心(xin)中，经(jing)历了(le)翻江倒海的激动，我强(qiang)忍着――我害怕，没有任何名分的(de)我可以(yi)被叫作(zuo)嘉(jia)宾(bin)主持人，或者特约主持人(ren)，如果这样就意味着我只有这(zhe)一(yi)次机会，就意(yi)味着我只是在(zai)中央电视台领(ling)了一(yi)个(ge)纪念(nian)品，接下来(lai)我就要(yao)打道回府，而我的努力(li)都(dou)将(jiang)化(hua)作遗憾(han)。我清楚地记得(de)，那天是1994年3日(ri)28日，我终(zhong)身(shen)难忘的(de)一(yi)天(tian)，我(wo)庆幸它(ta)成了(le)一个起(qi)点而不(bu)是终(zhong)点。孟欣走的时候，我(wo)胆怯地说：谢谢孟(meng)导。孟(meng)欣(xin)只是笑(xiao)了笑，高立民也冲我笑(xiao)了(le)笑(xiao)。现在(zai)回想，当时(shi)我没有任何(he)正式手续，身份还是兰州(zhou)的(de)军人(ren)，高立民老师毫不(bu)介意地将我领进(jin)大门，孟(meng)欣导演坚决(jue)爽(shuang)快(kuai)地收留了我，邹友开主任广纳贤言认(ren)可了我，而每遇关键(jian)时刻，又会有崔亚楠、杨(yang)东(dong)升(sheng)、刘真、张(zhang)海潮(chao)他(ta)们的(de)侠义(yi)身(shen)影，伸出(chu)援(yuan)手，没有(you)他们，就(jiu)没有(you)我(wo)的今天。人生(sheng)路上会遇到很多朋友，很(hen)多恩(en)人，我是幸运的。他们(men)的出现给了我人生路上(shang)最重要的(de)帮助。今天我们都是非常熟悉(xi)的同事，常常可以见(jian)面。是他(ta)们陪伴(ban)我度(du)过了(le)人生的(de)一道关卡(ka)……。我终生祝福(fu)他(ta)们(men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