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一二三四歌》

【一二三四歌】

谁都(dou)可(ke)以想(xiang)象我当时的心情。因为(wei)我只(zhi)是一个(ge)初(chu)次航海(hai)的小青(qing)年(nian)，不(bu)久前(qian)那次小风浪已把我吓得半死，更何况这(zhe)次真的遇(yu)上了(le)大(da)风暴。此时此刻，当(dang)我执笔(bi)记述我那时的心情，我感到，那时(shi)我(wo)固然也(ye)害怕(pa)死，使我(wo)更害怕(pa)的是想到(dao)自己(ji)违背了自己不久前(qian)所(suo)作的忏悔，并(bing)且又像在前次危(wei)难中那样重(chong)新下定种(zhong)种决(jue)心(xin)，这种恐惧感比(bi)我害怕死更甚(shen)。当(dang)时(shi)的心情既然如(ru)此，再加上对(dui)风(feng)暴的(de)恐怖(bu)，那种(zhong)心理状(zhuang)态即使现在我也(ye)无法用(yong)笔墨(mo)描述。但当时的情景还不算是最(zui)糟(zao)的呢！更(geng)糟的是(shi)风暴越刮越猛，就连水手们自己也都承认(ren)，他们平生从(cong)未(wei)遇到过这(zhe)么(me)厉(li)害的大风暴。我(wo)们的(de)船虽然坚固，但因载(zai)货太重，吃水很深(shen)，一直(zhi)在(zai)水(shui)中剧烈地摇摆颠簸。只(zhi)听(ting)见水手们不(bu)时地(di)喊叫着船要沉(chen)了。当时(shi)我还(hai)不知道沉是(shi)什么意思，这于(yu)我倒也是(shi)件好事。后来我问过(guo)别人(ren)后才(cai)明(ming)白究竟。这(zhe)时(shi)风(feng)浪更(geng)加凶猛了(le)，我看到了平时很少见(jian)到的情(qing)况：船(chuan)长、水手长，以及其他一些比较有头脑(nao)的人(ren)都不断地祈(qi)祷，他们都感(gan)到船(chuan)随时有沉没的(de)危(wei)险。到了半夜，更(geng)是(shi)灾上(shang)加灾。那些(xie)到船舱底下去检(jian)查的人中(zhong)间，忽然有一个人跑上来(lai)喊道：船底漏水了；接(jie)着又有(you)一个水手(shou)跑上来(lai)说(shuo)，底舱里(li)已有四英尺深的水了。于是全(quan)船(chuan)的人(ren)都被叫(jiao)去抽(chou)水。我(wo)听到船底漏水时，感到我的心就好像(xiang)突然停止了跳动；我(wo)当时正坐在自己(ji)的(de)舱房的床边，一下子感到再也支持不(bu)住了，就(jiu)倒在了船舱里(li)。这时有人把我叫醒，说我以前什(shi)么事也不会干，现在(zai)至少可以去帮着抽(chou)水。听了(le)这话(hua)我(wo)立(li)即打(da)起(qi)精(jing)神，来(lai)到抽水机旁，十分(fen)卖力地干起来。正当大(da)家全力抽水时，船(chuan)长发(fa)现有(you)几艘(sou)小煤船(chuan)因经不(bu)起风(feng)浪，不(bu)得不随(sui)风向海(hai)上飘去(qu)；当他们(men)从(cong)我(wo)们附近经过时，船长(zhang)就(jiu)下令放一枪，作为(wei)求(qiu)救的信号。我(wo)当时(shi)不知道为什么要放枪，听到枪声大吃一(yi)惊，以(yi)为船破了，或是发(fa)生了什么(me)可怕的(de)事情(qing)。一(yi)句话，我吓(xia)得晕倒在抽水(shui)机旁(pang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