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91蜜桃长长久久》

【91蜜桃长长久久】

这是(shi)我见过的最乱的(de)办公(gong)室(shi)，像文化大革命(ming)被抄(chao)了家的书房，满桌子、满椅子(zi)的(de)纸张和磁带，几张一头沉(chen)的(de)办(ban)公桌毫(hao)无章法地(di)乱摆着。高老师几乎(hu)是刨(pao)了个(ge)坑让我坐下，似乎和(he)我已经很熟悉了，一(yi)一给我介绍里面(mian)的同事，有杨东升导(dao)演，刘真导演，崔(cui)亚楠(nan)导(dao)演(yan)，现在(zai)都(dou)是中央电视台赫赫有名的人(ren)物，当然还有侯洪涛大哥(ge)。电(dian)视(shi)台习惯上管同事按姓(xing)氏叫什么哥，什(shi)么(me)姐，反而很少叫什么导。这样叫起来亲(qin)切高立(li)民说。高立民坐定(ding)后告(gao)诉我：我昨天还给你(ni)打(da)电(dian)话，我们有一档(dang)节目想试试新(xin)人(ren)，我推荐你来，你(ni)那边电话没有人接。可是，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呢(ne)？是谁跟(gen)你说的(de)？我(wo)支支吾吾地回(hui)应着(zhe)，其实最(zui)迷糊的(de)是我，天下(xia)怎么可能(neng)有(you)这么巧合的(de)事(shi)情？人家(jia)在(zai)找我，我正好就送(song)上门来，不(bu)可能！这只能(neng)是电视剧编出来的故事，现(xian)实生活中怎(zen)么会(hui)有？也许当时高老师脑子里都是节目的事情，并没有太(tai)过(guo)追问我来北京的(de)原(yuan)因，既然想(xiang)找的人(ren)到了，那就先留着(zhe)看看吧。说(shuo)话间，已经(jing)到了中午(wu)饭的时间，高(gao)立民叫上(shang)杨东升、崔亚楠、张海(hai)潮和我一起到二楼的咖啡厅。那个时候，中(zhong)央电视台(tai)的咖啡厅像(xiang)个小食(shi)堂，可以(yi)点菜吃(chi)饭，我被带(dai)着在楼里转悠好(hao)几(ji)圈到了那里。当时(shi)看见台里的人(ren)既(ji)羡慕(mu)又(you)敬(jing)畏。看到他(ta)们熟练地刷卡、买(mai)东西、招呼(hu)人，似乎(hu)都反衬出我的生疏和笨拙。其(qi)实在兰(lan)战(zhan)我也可以豪放地(di)呼朋唤(huan)友，但是不知为什么(me)，到了中(zhong)央(yang)电视台就有了极(ji)大的压力。等菜(cai)的(de)时候(hou)，相(xiang)对无言，因为(wei)不熟，我不敢乱说话，从心(xin)里害怕。杨东升问(wen)我：你觉得(de)自己行吗？很突然，像在考试(shi)。行，我要(yao)是(shi)觉得(de)不行就不来了(le)。我几(ji)乎(hu)是不(bu)加(jia)思考(kao)地(di)脱(tuo)口而出，其实(shi)他(ta)说的是(shi)什么意思(si)我根(gen)本(ben)不知(zhi)道(dao)。当时(shi)不知(zhi)道(dao)怎么(me)冒出(chu)这么(me)一句(ju)硬气的(de)话来，这是(shi)我来北京遭遇(yu)尴尬(ga)之(zhi)后(hou)唯一(yi)一次挺着胸(xiong)膛(tang)说(shuo)话。很多年之后，东升在(zai)一个饭桌上提起(qi)那(na)句话，记忆犹新，说当(dang)时就是那句话让(rang)我们觉得你(ni)有一种做主(zhu)持人(ren)的自信。我一身冷(leng)汗，我当(dang)时真的不(bu)知道(dao)，他指的行不行(hang)是哪件事情(qing)，后来才清楚他们正在为(wei)名牌(pai)节目《东西南北中》物色一个男主持(chi)人(ren)，我(wo)是众多候(hou)选人之一。原来，高立民1993年9月回北京之后，就在部(bu)里向(xiang)制片人(ren)孟欣(xin)推荐(jian)了我，并给大(da)家看了我在兰(lan)州与他们合(he)作时的录像带，因为工作很忙，这件事一直被搁置(zhi)。直(zhi)到(dao)大家(jia)筹(chou)备(bei)新一期(qi)《东西(xi)南(nan)北中》节目，需(xu)要(yao)物色(se)一个男主持(chi)人的时候(hou)，导演们(men)纷纷推荐合作过的(de)主持人，我就(jiu)成了候选人之一。春节期间高(gao)立民的电话(hua)打到我们团里，没(mei)人(ren)接听(ting)，那(na)时(shi)候也没有(you)什么手(shou)机呼机，人家正(zheng)在四处(chu)找我(wo)的时候，我竟然踉踉跄(qiang)跄自己送上门来(lai)！我(wo)在(zai)心里说，天助(zhu)我也！现(xian)在想想那(na)支签(qian)子：璞(pu)玉雕琢已成器，东(dong)西南北任(ren)你游(you)，四海皆朋(peng)友(you)。真神!我不(bu)想将(jiang)自己的经历描述得太宿命，太传奇，但是(shi)有些事情真的是人生(sheng)的机缘巧合(he)，我确信我是一个非(fei)常(chang)幸(xing)运(yun)的(de)人！那天(tian)在我记(ji)忆中是快乐的一(yi)天，因为(wei)那(na)一(yi)天让我(wo)看到了希(xi)望。午饭后大家回办(ban)公室，临走的时候给我(wo)留(liu)下了一打(da)进(jin)门条(tiao)，说：明天进来的(de)时候用。我(wo)如(ru)获至宝(bao)――直(zhi)到今(jin)天我看到进门条都兴(xing)奋，每一张纸条都意味可(ke)以(yi)自由进入梦想的地方，都意味(wei)着新的希望。我(wo)将(jiang)文化部地下室(shi)的房费续(xu)交了几(ji)天(tian)，每(mei)天到台(tai)里上班。到(dao)了东门可以(yi)用那些条子(zi)进(jin)门，不用无目的地(di)等待了。中央电(dian)视台是(shi)个工作(zuo)性(xing)质特殊的单位，所有(you)的事无需(xu)在办公室完(wan)成，大家在外面各自忙(mang)各自的。同(tong)一组的人(ren)假如(ru)不开(kai)会(hui)，半个月见不(bu)到面是常有的事。所(suo)以给(gei)我的感觉是：所(suo)有人(ren)进屋的目的十(shi)分明确，各司其职，根本没有闲(xian)聊(liao)天的人(ren)。如果(guo)无事(shi)可做，大(da)家(jia)可(ke)以各回各家，总之无所(suo)事事(shi)的(de)人几(ji)乎(hu)找不(bu)到。而(er)我在这里似(si)乎真正是一(yi)个(ge)多(duo)余的人，经常胆怯地(di)坐在(zai)一个角落里(li)，生(sheng)怕碍了谁(shui)的(de)事情，想帮他(ta)们收(shou)拾桌(zhuo)子却又(you)不敢乱动(dong)，想(xiang)和人说话(hua)，看(kan)他(ta)们忙(mang)得脚踩风(feng)火(huo)轮似(si)的，又生怕打扰人家(jia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