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鹿子(zi)霖回到家(jia)门口，就(jiu)听见了(le)孩子的(de)哭(ku)声。那哭声完全是愤怒的反抗和绝望的(de)嚎叫，震撼着整个屋院。这给了他(ta)一(yi)缕(lv)伤(shang)情，也给了他一(yi)份生机；这个(ge)拆掉(diao)了门房门(men)楼(lou)的(de)屋(wu)院(yuan)所呈(cheng)现(xian)的荒寂颓败的(de)气氛(fen)，一下被(bei)幼稚的满是生机的哭声冲(chong)淡(dan)了。他无法保持出狱(yu)回家以(yi)来那种慢条斯理的散淡的(de)脚步，急匆匆起(qi)脚跑进(jin)上房里屋，从鹿(lu)贺(he)氏怀里(li)接过乱扑乱抓的孙子，用一种本(ben)能的温柔亲近着哄宠着(zhe)孙子(zi)。孙子(zi)拒绝(jue)一切温柔的(de)亲昵(ni)的(de)话(hua)，拒绝奶奶也(ye)拒绝爷(ye)爷一(yi)丝一(yi)缕(lv)的温情接(jie)近，只是鼓足力气哭(ku)着嚎着妈(ma)呀──。老(lao)两口把孙子换来(lai)抱去都无可奈何，死(si)了父(fu)亲又(you)走(zou)了(le)母亲的孙(sun)孙，将(jiang)从(cong)今日(ri)开(kai)始他无父无母的苦命的人生(sheng)历程(cheng)。鹿子霖瞅着(zhe)孙(sun)子哭得(de)发(fa)直发呆的眼睛，突(tu)然连孙子和鹿贺氏一起(qi)抱住(zhu)哭了(le)：我的可怜的孙娃子呀……鹿贺氏早已泪(lei)流满面(mian)，现在也忍(ren)不住放(fang)声大哭起来。孙子在两个(ge)老人的哭声(sheng)中反(fan)倒逐渐减(jian)缓(huan)了哭叫，终于无奈(nai)地停止(zhi)下来(lai)，只是倒(dao)噎着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