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北京的(de)时(shi)候(hou),我也(ye)借(jie)机带(dai)着母亲(qin)遍访名医,而母亲却(que)总是萎(wei)靡不振,茶饭不(bu)香(xiang),还经常神情恍惚。母亲来的第三天(tian),我(wo)一个朋友邀(yao)请我们在一个四合院餐厅吃饭,母亲吃了几口(kou)就坐(zuo)在院子里面乘(cheng)凉,我就跟着出来和妈(ma)妈聊天。一起(qi)吃饭(fan)的朋友中(zhong)有(you)一位是301医院(yuan)的林峰大(da)夫,他(ta)是一位(wei)非常有经验的医生,他看着(zhe)母(mu)亲(qin)和(he)我,神(shen)情有(you)些(xie)黯(an)然。吃(chi)完了(le)饭(fan),大(da)家(jia)散去,林教授(shou)缓(huan)慢地说:朱(zhu)军呀(ya),老(lao)太太玩几天就回去吧,也该准备了,淋(lin)巴癌,晚期了(le)……对于林峰(feng)大(da)夫的(de)话我(wo)似(si)乎早有思想(xiang)准备(bei),然而一旦(dan)挑明(ming),仍然(ran)像天崩地裂一样(yang)地难(nan)受,我强打着(zhe)精神谢过林峰大夫,又(you)整整陪(pei)了母亲(qin)一(yi)个(ge)礼拜。将母(mu)亲送回兰(lan)州(zhou)的那(na)天,我特(te)别(bie)害怕,真(zhen)怕这是和母亲的(de)诀别……看着飞机起飞(fei),我的(de)心刀绞一样地(di)痛,儿女(nv)长大(da)成人了,有了自己(ji)的一方天地,父亲母亲也到了风烛残年,这时的儿女能孝(xiao)敬一下父母是天大的(de)福气。记得2002年我(wo)们(men)制作了一(yi)档春节特别节目《我的父亲母亲(qin)》,其中八一电影(ying)制片厂的翟俊杰导演说了一句(ju)话(hua),让(rang)我深深地感动(dong),翟导的母亲还健在,他(ta)说(shuo):我(wo)一(yi)个60岁的人,回家之(zhi)后还能喊(han)一声(sheng)‘娘’,娘还(hai)在,还能答应,这是多么大的幸福(fu)呀!我太(tai)怕没有(you)这样(yang)的福(fu)气了。母亲回兰州(zhou)以后,我(wo)就三(san)天两头回(hui)家(jia),有(you)事没事看看妈妈(ma)。每次离开的时候都忧心忡(chong)忡,总(zong)怕(pa)是(shi)最(zui)后一回。家(jia)里(li)哥(ge)哥(ge)姐姐、嫂(sao)子姐夫们一如既(ji)往(wang),家里有(you)什么事情(qing)我(wo)总是最后一个知道,他(ta)们将(jiang)一(yi)切安排(pai)妥帖(tie)之(zhi)后才(cai)会告诉我,不(bu)想影响我(wo)的工作。我有点名(ming)气(qi)之后,他们丝毫(hao)没有沾(zhan)光(guang),反而(er)更加(jia)操心(xin)。哥(ge)哥姐姐们在外(wai)愈发注意自己的形象,生怕给我带来不好的(de)影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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