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天天操边》

【天天操边】

我开始被中(zhong)央(yang)电(dian)视台(tai)更(geng)多的导演注意，走在台里也常(chang)常碰(peng)见(jian)熟(shu)悉的人(ren)打招呼。慢(man)慢地(di)我觉得中央电视台冷冰(bing)冰的大门变得亲近了。然而(er)，生活上依(yi)然的(de)清(qing)苦(ku)和孤独，时(shi)时(shi)让我感到(dao)不踏实。在兰州的谭梅，经(jing)常托人给我带(dai)来(lai)各种生活用品，北京(jing)什么都有，但(dan)北京什么都贵。少(shao)了(le)我军(jun1)队上(shang)的收入(ru)，只靠谭梅自己养(yang)家，已(yi)很窘困(kun)，还要在(zai)不多(duo)的收入中给我添置(zhi)演(yan)出服装，这(zhe)无(wu)疑是(shi)一(yi)笔沉(chen)重开销。演(yan)出服(fu)都很贵(gui)，而且只能穿一次(ci)，于是我(wo)买衣(yi)服的(de)时(shi)候总买同一色(se)系不(bu)同深(shen)浅(qian)的(de)，这(zhe)样排列(lie)组合着(zhe)可以(yi)多穿几回。有一次(ci)谭梅的单位发了(le)300块(kuai)钱的服装费，她(ta)兴高采烈地(di)到商场给我(wo)买了一双鞋(xie)、一(yi)件衬衣，回家(jia)的(de)路上挤公共汽(qi)车，下车前(qian)忽然(ran)发现崭新的(de)衬衣不(bu)见了(le)。小偷刚(gang)刚下车，大喊，已经(jing)没用，眼巴巴放走(zou)了小偷。谭梅怕(pa)我担心，只是轻描淡写地讲了这些(xie)事情。但是(shi)我(wo)却深深(shen)内疚(jiu)，丈(zhang)夫不在(zai)身边(bian)，一(yi)个(ge)柔弱(ruo)的女性(xing)要(yao)支(zhi)撑沉(chen)重的家庭需要(yao)怎样(yang)的坚强(qiang)!于是，我(wo)又果(guo)断作(zuo)出了一(yi)个(ge)人生重(chong)大决定：让谭梅来北京!贫贱(jian)夫(fu)妻，同(tong)舟共(gong)济(ji)嘛!那(na)个签上不是(shi)说了(le)，要想(xiang)成事(shi)，我们(men)就得在一起！然(ran)而，像我(wo)这(zhe)样(yang)泥菩萨过河(he)自身(shen)难保(bao)的(de)状态又怎么照(zhao)顾(gu)她?思来想去，有一个两全的办(ban)法，让(rang)谭梅考(kao)学!只(zhi)要考上(shang)北京的大学(xue)，不但可以名正言顺(shun)留在(zai)北京，而且还可以保留军(jun1)人的(de)身份(fen)和(he)工作，带薪读书，这是我们(men)最理想的选(xuan)择(ze)。我的想(xiang)法和(he)梅梅(mei)一拍即(ji)合，于是她捡(jian)起了放(fang)下多(duo)年的(de)功课(ke)，准(zhun)备(bei)报考解放军艺术学院表演系。而(er)我(wo)也在(zai)中央电视台这个(ge)让(rang)我(wo)欢喜让我忧的(de)地方继续(xu)奋斗着。人算不如天算(suan)，原以为考学是个人的(de)事情，后来才知(zhi)道军队(dui)干部上学需(xu)要繁(fan)杂(za)的手续，要(yao)有报(bao)考的(de)指(zhi)标(biao)，要(yao)有(you)团里(li)的批(pi)准。当时(shi)，谭梅是舞蹈演员，军艺当(dang)年的舞(wu)蹈专业(ye)恰巧不招(zhao)生，只有戏剧表演专业招生。谭梅几(ji)乎没(mei)有考试资格。但(dan)是(shi)团里有个(ge)规(gui)矩，只要自己找到(dao)大学里的(de)老师，老(lao)师愿意接收并给(gei)报名指标的话(hua)，团里(li)便(bian)可以开绿灯(deng)。解(jie)放(fang)军艺术学院在(zai)紫竹院(yuan)公(gong)园附近(jin)。那天(tian)早上(shang)一冲动，我(wo)决定亲自(zi)去碰碰运气(qi)。那(na)个时(shi)候(hou)想(xiang)法单纯，又没有人情事(shi)故的历练，就凭着一股傻楞傻(sha)楞的劲儿。招生季节，很多(duo)的人，都(dou)不认识(shi)。当时从学校告示上看到新一(yi)届戏剧表演(yan)专业的招生班主任叫江命夏，就(jiu)到处打听江(jiang)老师家的住处，还真遇到一个毫(hao)无(wu)戒心的(de)传达室(shi)阿姨，指着(zhe)院子里的一(yi)栋(dong)楼房(fang)说：就那儿！知道地方(fang)，我就真去(qu)了。两(liang)手空空，甚至(zhi)连点(dian)水果都(dou)不懂(dong)得带(dai)。敲(qiao)了敲门(men)，门只开了一道缝，出来的人不认识(shi)。其实(shi)那个时候(hou)，江老(lao)师是男(nan)是女我还不知道呢。江老师家里，人特别多。我礼貌但却坦率地(di)对江老师(shi)说：江老师，我是(shi)兰(lan)州(zhou)军区战斗歌舞团的(de)朱(zhu)军，我有重(chong)要的事(shi)情(qing)想(xiang)和您单独聊聊。江老师惊(jing)讶地看着这个愣头(tou)青(qing)――后来看陈(chen)凯歌导演(yan)的电影《和你在一起》，琴童的父亲(qin)领着孩(hai)子(zi)冒冒失失地(di)到俞教(jiao)授家里求教(jiao)，唐突(tu)而局促，但(dan)是充满了(le)勇气和真诚，俞教授被(bei)打动了，竟然收下了这个(ge)乡下孩子。当(dang)时(shi)的我几乎经历(li)了(le)电影中(zhong)全部的情节，江(jiang)老师(shi)疑惑地看(kan)了我很久，把我领进了他的卧(wo)室，让我坐在床上，他一盘腿坐在(zai)地毯上(shang)，特别的男(nan)人，眼(yan)中既有好奇又有(you)警惕。你说吧(ba)！江老(lao)师的语气听(ting)上去很锐(rui)利。我一口气介绍了自己和谭梅(mei)的(de)情况，倾(qing)诉了(le)我们(men)的(de)难(nan)处。最(zui)后，掏着心窝子(zi)说：江(jiang)老师，和您(nin)直说，我和谭梅就是希望通过考试上学(xue)解决两地分居(ju)的问(wen)题(ti)，我们不是(shi)求您走后门(men)，就是希望(wang)您(nin)给个(ge)考试指标(biao)，假如成绩不行考不上，我们绝(jue)不会(hui)赖着(zhe)您！话一(yi)说完，我(wo)就准备着被轰出(chu)去。和江老师素昧平(ping)生(sheng)，上来就(jiu)冒昧(mei)地提(ti)出这么私人的请(qing)求，我(wo)真是很莽撞！江(jiang)老师眼睛直视(shi)着我，忽然(ran)说道：小伙子，你(ni)说得(de)都是真(zhen)的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