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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(nian)余，陶竟不至。黄英课(ke)仆(pu)种菊，一如(ru)陶。得金(jin)益合商贾，村(cun)外治膏田(tian)二十顷，甲第益壮(zhuang)。忽有客自东(dong)粤来，寄陶生函信，发之(zhi)，则嘱姊归马。考其寄书之日，即妻死之日；回忆园中之饮(yin)，适四十(shi)三月也。大奇之。以书(shu)示英(ying)，请问致聘(pin)何所。英辞不受(shou)采。又以(yi)故居陋(lou)，欲使就南(nan)第居(ju)，若赘焉。马不可，择日(ri)行亲迎礼。黄英既(ji)适马，于间(jian)壁开(kai)扉(fei)通(tong)南第，日(ri)过课(ke)其(qi)仆。马(ma)耻以妻(qi)富(fu)，恒嘱黄英作(zuo)南北籍，以防(fang)淆乱。而家所(suo)需，黄英辄取(qu)诸(zhu)南第。不半(ban)岁，家中触类皆陶家物。马立(li)遣人一一赍还之，戒勿复(fu)取。未浃旬，又杂之(zhi)。凡数更(geng)，马(ma)不胜烦。黄英笑曰：陈仲(zhong)子毋乃(nai)劳乎(hu)？马惭，不(bu)复(fu)稽，一切听(ting)诸黄英。鸠工庀(pi)料，土(tu)木(mu)大作，马不能禁。经(jing)数月，楼(lou)舍连(lian)垣(yuan)，两第竟合为一(yi)，不(bu)分疆界矣。然遵马教(jiao)，闭(bi)门不复业菊，而享用(yong)过于(yu)世(shi)家。马不自安(an)，曰：仆三十年(nian)清德(de)，为卿所累。今(jin)视息人间，徒依(yi)裙带(dai)而食，真无一(yi)毫丈夫(fu)气矣。人皆祝富，我但祝(zhu)穷耳！黄(huang)英曰：妾非贪鄙(bi)；但不(bu)少致丰盈，遂(sui)令千载下人，谓(wei)渊明贫贱骨(gu)，百世(shi)不(bu)能发迹，故聊为我(wo)家彭泽解嘲耳。然(ran)贫者愿富，为(wei)难；富(fu)者求贫，固(gu)亦(yi)甚易(yi)。床(chuang)头(tou)金任君(jun1)挥(hui)去之，妾不靳(jin)也(ye)。马曰(yue)：捐他人之(zhi)金，抑(yi)亦良丑(chou)。英曰：君(jun1)不(bu)愿(yuan)富，妾亦不能贫也。无已，析君(jun1)居：清者自清，浊者自浊，何(he)害(hai)。乃(nai)于园中筑(zhu)茅(mao)茨(ci)，择(ze)美婢(bi)往(wang)侍马(ma)。马安之。然过数(shu)日(ri)，苦念(nian)黄英。招之(zhi)，不肯至；不(bu)得已，反就之。隔宿辄至，以为(wei)常(chang)。黄英笑曰：东食西宿(xiu)，廉者当不如是。马亦自(zi)笑(xiao)，无以对，遂复合居如初(chu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