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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晚上月光很好(hao)，我们进入梦(meng)乡之(zhi)后(hou)，上官来弟悄悄地爬下炕，没有惊醒(xing)在(zai)大街上坐行(hang)一日、劳累(lei)已(yi)极的哑(ya)巴。明(ming)亮的月光(guang)照耀着哑巴漆黑的(de)脸，闪烁清(qing)凉(liang)光泽，宛(wan)若(ruo)黑色的(de)鹅卵石(shi)上结了一层薄霜。他大张(zhang)着嘴(zui)，鼾声如雷，坚(jian)硬的牙齿像铁铸(zhu)成。望一眼这个业(ye)已(yi)两鬓斑白的命中(zhong)的灾星，来弟(di)心中泛起一丝凉森森的(de)歉(qian)意，其时她已(yi)与鸟(niao)儿韩肌肤亲(qin)近多(duo)次，家(jia)中人人皆知，只瞒着沉(chen)浸在英(ying)雄梦中的(de)哑巴(ba)。这人的军装已烂(lan)出(chu)了若干小(xiao)窟(ku)窿(long)，那些沉甸甸(dian)的(de)功劳牌子(zi)也褪尽了辉煌的颜色，露出了铜铁的本(ben)色。来弟悄(qiao)悄拉开门。拉门时她听(ting)到了母亲 沉重的、无可奈(nai)何的叹息。辉煌的月(yue)光潮(chao)水般(ban)涌(yong)进来，清凉(liang)的夜(ye)风(feng)噎(ye)得(de)她胸膛(tang)沉闷。肆无忌(ji)惮的鸟(niao)儿韩已在院子里大声地(di)咳嗽了。他说：你(ni)磨蹭什(shi)么？来弟(di)慌忙用(yong)手(shou)堵住他的嘴，示意他勿(wu)出(chu)声(sheng)，他(ta)却不满地嘟哝着：怕什么(me)？怕(pa)什么(me)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