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嫩草自拍》

【嫩草自拍】

他们(men)到底被冲散了。鸟(niao)儿(er)韩蹲(dun)在一(yi)墩(dun)竹子里(li)，看到有(you)一个(ge)穿着(zhe)破烂的男式(shi)制(zhi)服上衣的黄脸女人，双手端着(zhe)一(yi)杆猎枪，战(zhan)战兢兢地搜索过来(lai)，她的(de)左右，是(shi)一些拿(na)着柴刀木棍的老人(ren)，一个(ge)脸色苍白的男孩(hai)，跟在女人背后(hou)，用一柄铁(tie)铲(chan)子(zi)，敲打着一个破铜(tong)盆。几条(tiao)瘦狗(gou)，在(zai)她们前头(tou)有气(qi)无力地(di)叫(jiao)着。可能是为了壮胆，搜山的老人、妇女、儿童，都虚张(zhang)声势(shi)地喊叫着，间或(huo)还放(fang)一枪。那(na)条(tiao)黑(hei)白(bai)间杂的(de)瘦(shou)狗，对着(zhe)鸟儿韩(han)藏身的(de)竹丛(cong)，尾(wei)巴(ba)夹在双腿间，一边倒退(tui)一边狂吠。瘦狗丧心病(bing)狂的(de)状态，引起了黄脸女人的注(zhu)意。她(ta)端平猎(lie)枪(qiang)，对着(zhe)竹丛，怪(guai)叫着。她(ta)的从粗(cu)大的(de)袖(xiu)管里褪出来的像蜡(la)棒一(yi)样的手脖子，剧烈地(di)哆嗦着。鸟儿韩从竹丛(cong)中蹿出来，高举起切菜(cai)刀(dao)，对着那妇(fu)女，当然也(ye)对着黑洞洞的枪(qiang)口，猛(meng)地扑了上去。那个黄脸妇女像遭了(le)突然打击的狗，声音转调(diao)儿，扔下猎枪便跑。鸟儿(er)韩的菜刀(dao)紧擦(ca)着她头顶的(de)草(cao)帽(mao)子劈下(xia)去(qu)。帽子被(bei)劈破，露(lu)出(chu)干(gan)枯的头发。女人(ren)哀鸣着跌(die)倒(dao)了。鸟(niao)儿韩斜刺里(li)冲下山坡(po)，几(ji)下子(zi)便蹦到了被金黄的树冠遮掩得密(mi)不透风的山谷里。日本人的吼(hou)叫、狗的狂吠，把一面山(shan)坡吵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