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97嫩草》

【97嫩草】

广平(ping)冯翁(weng)，有一(yi)子(zi)，字相如。父子(zi)俱诸(zhu)生(sheng)。翁年近六旬，性方(fang)鲠，而(er)家屡空。数年间，媪与子(zi)妇(fu)又(you)相继逝。井臼自操之。一夜，相如坐月下，忽见东邻女自墙(qiang)上(shang)来窥(kui)。视之(zhi)，美。近之(zhi)，微(wei)笑(xiao)。招以手(shou)，不来，亦不去。固请之，乃梯而过，遂共寝处。问其(qi)姓名，曰：妾邻女红玉也。生大爱(ai)悦，与订(ding)永好。女(nv)诺之(zhi)。夜(ye)夜(ye)往来(lai)，约半年(nian)许(xu)。翁夜起，闻子(zi)舍(she)笑语(yu)，窥(kui)之，见女。怒，唤生出，骂曰：畜产所为何事！如此落寞，尚不(bu)刻(ke)苦，乃学(xue)浮荡耶？人(ren)知之，丧汝德；人不知，促汝寿！生跪自投，泣言知悔。翁(weng)叱女曰：女子不守闺(gui)戒，既(ji)自玷，而(er)又(you)以(yi)玷人(ren)。倘(tang)事一发(fa)，当不(bu)仅(jin)贻寒舍羞！骂已，愤然归寝。女流涕曰(yue)：亲庭罪责，良足愧(kui)辱！我二(er)人缘(yuan)分尽矣！生(sheng)曰：父在，不(bu)得自专(zhuan)。卿如有情，尚当含(han)垢为好。女(nv)言(yan)辞决绝，生乃(nai)洒涕。女(nv)止之，曰(yue)：妾与君无媒(mei)妁(shuo)之言，父母之(zhi)命，逾墙钻(zuan)隙，何(he)能白首？此处有(you)一佳偶(ou)，可聘也。生告以贫。女曰：来宵相俟，妾为君(jun1)谋(mou)之。次夜，女果至，出白金(jin)四(si)十两(liang)赠生(sheng)，曰(yue)：去此六十里，有(you)吴村卫氏女，年十八矣。高(gao)其价，故(gu)未(wei)售也。君(jun1)重(chong)啖之(zhi)，必合谐(xie)允。言已，别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