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97蝌蚪在线》

【97蝌蚪在线】

整个丧事都按原(yuan)定的(de)程序进(jin)行(hang)。七天后，秉德老(lao)汉(han)就在(zai)祖坟坟地(di)上(shang)占据了一个位置，一个新鲜(xian)的湿漉漉的黄(huang)土堆成的(de)墓(mu)圪塔。他的(de)坟堆按照(zhao)长(zhang)幼排在父亲(qin)坟堆的(de)下(xia)首靠(kao)左的位置，右(you)边(bian)不(bu)言而(er)喻是留(liu)给白赵氏将来仙(xian)逝时的安居之地。这件悲凉(liang)的丧事总算过去了(le)。屋里走了父亲(qin)一个(ge)人，屋院(yuan)里顿然空寂得令人窒(zhi)息。母亲一个人在(zai)上(shang)房(fang)里(li)屋(wu)，他一个人(ren)在厦屋。长(zhang)工鹿三一(yi)个人在马号里。如果母亲(qin)不咳嗽一声，这个有着三进(jin)房屋的(de)四合院里整个晚上和(he)白天都没(mei)有一丝声(sheng)息。这(zhe)天晚上母亲问他(ta)打(da)算啥(sha)时候娶(qu)妻，他说起码得过了头周(zhou)年以(yi)后。母(mu)亲说不要等了，等也是(shi)白等，家里太(tai)孤清了；况且她一个(ge)人单是扫屋扫院(yuan)洗衣(yi)拆(chai)被做饭(fan)都支应不下来，再甭(beng)说纺(fang)线织(zhi)布(bu)等家务了(le)。他说(shuo)：那就(jiu)过(guo)了(le)百(bai)日(ri)再办(ban)吧(ba)。母亲(qin)说：百日(ri)也不(bu)要(yao)等(deng)了，‘七七(qi)’过了就办。实际的情(qing)况是过了两(liang)月，当麦子收割(ge)碾打(da)完毕(bi)地净场光秋田(tian)播种之后(hou)的(de)又一个仅(jin)次于(yu)冬闲的夏(xia)闲时(shi)节里，他(ta)娶回来(lai)第五房女人──木匠卫老(lao)三家(jia)的三姑娘。新婚之(zhi)夜，溽暑难耐。嘉(jia)轩插(cha)上(shang)了厦(xia)屋木(mu)门的(de)门闩，转过身就抹下(xia)了(le)长袖布衫和(he)长裤。端坐在炕(kang)席上的(de)新娘突(tu)然(ran)爬跪在炕上，对他作揖磕(ke)头，乞(qi)求他再不要脱(tuo)短袖衫(shan)和短裤了。他问她怎(zen)么了？她说她生来就命苦(ku)，在穷苦人家(jia)里的三姑娘(niang)就更(geng)苦(ku)了①。他(ta)似乎意识到一点(dian)什(shi)么(me)，就(jiu)追问她是不是听到什么(me)闲(xian)话了？她(ta)说(shuo)她知道他娶过四房(fang)女人，都(dou)死了(le)。她还(hai)说她听人说过(guo)他不光是(shi)命(ming)硬，而且那东(dong)西上头长(zhang)着一个有毒汁的倒钩(gou)，把女人的心肺(fei)肝花全(quan)都捣(dao)得稀烂，铁(tie)打的(de)女人也招不住捣腾。她(ta)竟然瑟瑟(se)抖颤着身子哭起(qi)来：俺爸图了你(ni)家的财(cai)礼不顾我(wo)的死(si)活，逢崖(ya)遇井我都得往下(xia)跳。我不(bu)想死不想早(zao)死想多多伺候你几年(nian)，我给你端水递茶(cha)洗脚做饭扫地缝(feng)连(lian)补缀做牛(niu)做马(ma)都不说个(ge)怨字，只(zhi)是你黑间甭(beng)拿那个东西(xi)吓(xia)我就行了(le)，好官人好大(da)哥好大大你就(jiu)容(rong)让我了(le)吧(ba)……嘉轩一下子愣坐在(zai)椅子上，新婚之夜的兴味荡然无存。他早已(yi)听到(dao)过这个(ge)荒诞(dan)的流言(yan)却无法辩解(jie)，又着实搞(gao)不清别人的(de)与自己的那个东西有什么区别。他(ta)曾(ceng)经在缝集(ji)赶会时的公用(yong)茅(mao)厕(ce)里佯装拉屎尿尿偷偷观(guan)察过许多(duo)陌生的男人，全都是一个逑样(yang)又是(shi)百(bai)逑(qiu)不(bu)一(yi)样(yang)，结果反而愈(yu)加迷惑。这个木匠(jiang)卫家的三(san)姑(gu)娘可怜兮兮地乞求饶命，不仅没有引起他(ta)的同情(qing)，反而伤害了他的(de)自(zi)尊，也激怒了他(ta)。他从(cong)椅子(zi)上站起(qi)来，一步跨上炕去(qu)，三(san)下五除二就扒(ba)光了(le)衣裤(ku)，把自己的东西(xi)亮(liang)给她看，哪有什么(me)倒钩毒(du)汁(zhi)！三姑娘又羞(xiu)又怕又哭又抖。她越(yue)这样他越气恼，赌气扒下她(ta)的衣裤。事(shi)毕后他(ta)问她(ta)伤了什么(me)内(nei)脏(zang)，却发(fa)现(xian)她(ta)已闭气。他慌忙(mang)掐住她的人中。她醒来后就(jiu)躲到炕(kang)角缩作一(yi)团。他(ta)好气又(you)好(hao)笑(xiao)，亲(qin)昵她爱(ai)抚她给(gei)她(ta)宽心。无论如(ru)何，她的心病无法(fa)排除(chu)，每到夜晚(wan)，就在(zai)被窝(wo)里发虐疾似(si)的打颤发抖。半(ban)年未过(guo)，她竟(jing)然神情(qing)恍惚(hu)，变成半疯半癫，最后一次到涝池洗衣服(fu)时犯了(le)病，栽进涝池(chi)溺(ni)死(si)了(le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