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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先生在书院门口看见了一身戎装的鹿兆(zhao)海(hai)。鹿兆海举手(shou)敬礼，脚下的马靴碰得嗄哧一声(sheng)响(xiang)。换先生点(dian)点头礼让兆海(hai)到屋里坐。走(zou)进书房，鹿兆海神情激(ji)动(dong)地(di)说：先(xian)生(sheng)，我(wo)想请你给我写一(yi)张字儿(er)──朱先生(sheng)轻淡(dan)地问：你大(da)老(lao)远儿从城里(li)开上汽车来(lai)，就这要一张(zhang)字(zi)儿(er)？鹿兆海诚挚地说：是的(de)，是专意儿来(lai)的(de)。朱先生调侃地笑笑(xiao)：你(ni)不觉得划不着吗？为我的(de)那俩烂字值得吗(ma)？鹿(lu)兆海(hai)并(bing)不觉察(cha)朱(zhu)先生的(de)情(qing)绪，还以为是先(xian)生(sheng)素(su)常的(de)伟(wei)大谦虚(xu)，于(yu)是(shi)倍加真诚(cheng)地说：我马(ma)上(shang)要出潼关打日本去了(le)，临走(zou)只想得到先生(sheng)一(yi)幅墨宝。朱先生嚷了一声(sheng)扬(yang)起(qi)头来，急(ji)不可待地问：你们开到啥(sha)地(di)方去(qu)？鹿兆海说：中条(tiao)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