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步兵(bing)队里(li)，跳(tiao)出来几个(ge)背驳壳枪的，向路边的人询问着(zhe)情况。剃头(tou)匠(jiang)王(wang)超推着(zhe)一辆时(shi)髦(mao)的胶(jiao)轮小车逃难，一路潇洒，在(zai)这路上却(que)碰上了让他烦心(xin)的事。粮草队里一辆(liang)木轮车断了车轴，推车的中(zhong)年男人把车(che)子歪倒(dao)，把那断(duan)轴抽(chou)出来，翻来覆去地看着(zhe)，弄得双(shuang)手都是黑色的(de)车轴油(you)。拉车的是(shi)一个(ge)十(shi)五岁左右(you)的少(shao)年(nian)，头上生着疮，嘴角(jiao)溃烂，身上穿一件没有纽扣的衬(chen)衫，腰里扎着(zhe)一根草绳(sheng)子(zi)。他问：爹，怎(zen)么啦?他(ta)爹愁眉苦(ku)脸地(di)说：断了车轴了，孩子(zi)。爷儿(er)俩个合(he)力(li)，把那(na)个(ge)高(gao)大沉重、箍着(zhe)铁(tie)皮的车轮拖出来。怎么(me)办(ban)，爹(die)?少年(nian)问(wen)。他爹走到(dao)路边，在粗糙的杨树(shu)皮上(shang)，擦着手上的(de)车(che)轴油(you)。没法子办。他爹说。这时，一个背着驳壳枪(qiang)、穿(chuan)一件旧(jiu)单军(jun1)装、头上(shang)戴着(zhe)一(yi)顶(ding)狗皮帽(mao)子的独臂干部，从前面的小(xiao)车(che)队里斜(xie)着身跑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