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91麻豆香蕉》

【91麻豆香蕉】

1995年8月3日(ri)，谭梅接到了(le)解放(fang)军艺术学院的戏剧(ju)表演大专班的录取通(tong)知(zhi)书(shu)。我知道消息的(de)时(shi)候正和几(ji)个朋(peng)友在北京广播学院(yuan)餐厅吃饭。广院是广(guang)播(bo)电(dian)视的人才库(ku)，台里的同事一半以上都是(shi)广院毕业生。所(suo)以广(guang)院学(xue)生(sheng)有着非同一般的(de)优(you)越感，令(ling)我这样没有受过(guo)电视科(ke)班教(jiao)育，又半路出(chu)家(jia)的人，不免(mian)自惭形秽(hui)。正吃着饭，孟(meng)欣呼我。那时候，台里(li)发了我(wo)一个呼机(ji)，带(dai)在(zai)身上还(hai)挺神气。孟欣在(zai)电(dian)话那头语(yu)气严肃地(di)说(shuo)：朱军，今天(tian)人(ren)事处(chu)让我转告，说兰州(zhou)那(na)边(bian)出(chu)了点(dian)事儿(er)，让你明天上午(wu)八点到人事处去一趟(tang)，还说(shuo)以后不是台(tai)里的正式员工不能当(dang)主持(chi)人。不(bu)知道什么意思(si)，你明(ming)天好好问问，具体事人家没告诉我。你(ni)千万别着急啊(a)，大(da)家都(dou)挺(ting)惦记你的(de)。随(sui)后(hou)，老孟又(you)体己(ji)地跟上一句(ju)。老孟很少这么软(ruan)绵(mian)绵地(di)说话(hua)。那一(yi)刻的(de)心(xin)情，用赵本(ben)山(shan)的话(hua)最贴切(qie)：我那心啊，顿(dun)时拔(ba)凉拔(ba)凉的……谭梅考上了，我(wo)不会又要(yao)回去吧?人生为什(shi)么总是(shi)这样阴差(cha)阳错？食欲没(mei)了，垂头(tou)丧气地(di)一(yi)言不发。回去(qu)的(de)路上(shang)，我们又经过灯(deng)火辉(hui)煌的长安街，一年多的时间，撇下兰州的(de)事业(ye)和家，漂在这里，难道今(jin)生(sheng)今世真的(de)无(wu)法圆(yuan)梦?还是(shi)命运考验(yan)，好事(shi)多磨？算了，听天由命吧――第(di)二天一(yi)早(zao)，我收拾(shi)整齐，不到八点就站在了(le)人事处门口(kou)。人事处这(zhe)样的重地我是(shi)第一次来。不(bu)一会儿的工夫(fu)，就碰见了三(san)个(ge)熟人：《音乐电(dian)视》的亚宁，《综艺大观》的周(zhou)涛和王刚，全都(dou)是一脸的紧张，当(dang)时(shi)我(wo)们(men)都是漂(piao)在中央台的打(da)工(gong)族(zu)。八点一(yi)过(guo)，主(zhu)任出来了，热(re)情地让我们进屋，给每人(ren)沏了一杯茶。大家(jia)坐成一排，端着茶，像是等待宣判的犯人(ren)。主任笑(xiao)嘻嘻地说(shuo)你们(men)都紧张(zhang)什么(me)呀(ya)?是这样的他(ta)拿着一(yi)张纸，很(hen)正(zheng)式地宣读：经中央(yang)电视(shi)台分党组研究决(jue)定，亚宁、周(zhou)涛(tao)、王刚、朱军(jun1)四位同志在主持工作的实践中(zhong)表现突(tu)出，特将此(ci)四位同志(zhi)调(diao)入我台工作(zuo)，即日(ri)起(qi)办理手续(xu)，请各部(bu)门配合。1995年(nian)8月(yue)2日。是真的?！我已经忘记了当时的(de)感(gan)觉――只觉得像在做(zuo)梦。亚宁和周涛(tao)可以直接办手续，朱军和(he)王刚是现役军人(ren)，你们(men)俩的(de)手(shou)续会比(bi)较(jiao)麻烦，等等吧！没关系，等一(yi)辈子都(dou)行(hang)!我(wo)激(ji)动(dong)不(bu)已(yi)，原(yuan)来自己苦苦求索的东西一旦得到(dao)，是(shi)这样的不知所措!我(wo)觉得自己当时和(he)领导(dao)说谢谢的时(shi)候(hou)一定带着(zhe)颤(chan)音――迅速回到21楼的办公室，脸上一副(fu)木然的神情。一进(jin)门，大家都在，见到我(wo)，立(li)刻一片哄(hong)笑，老孟(meng)笑得(de)前仰(yang)后合。朱军，昨天晚(wan)上差点被我吓死吧？说着又(you)大笑，老孟绘声绘色地(di)模仿昨天我在(zai)电话(hua)中(zhong)的颤音――老孟始终(zhong)是个爱开玩笑的人(ren)，大家习惯遇事就(jiu)追问真的(de)，假的？我得到的祝贺永远是淡淡(dan)的(de)，没(mei)有(you)狂喜，没有(you)豪言壮语，再说手(shou)续(xu)还没(mei)有(you)落听儿，两(liang)厢情愿之后，生活才能(neng)重新开始(shi)。时至今日，我发现用各种词汇(hui)都写不清(qing)那天的(de)心(xin)情(qing)，是狂喜之后的冷静，还是艰(jian)难(nan)之后的踏实？人(ren)事处谈话之后(hou)，我开(kai)始(shi)了平静的等(deng)待。这时才发现，等待(dai)其实是一(yi)种(zhong)磨练。两(liang)年时间，我(wo)在(zai)不(bu)同(tong)的地方等待着各种人来(lai)决定自己的命运。那以后(hou)呢(ne)，手(shou)续办好(hao)之后(hou)我又该等待什(shi)么呢？我似乎(hu)习惯了等待，因为等待中的那种悬(xuan)念感(gan)，让生活充满着许多(duo)乐(le)趣和意义(yi)。我(wo)的手续(xu)经(jing)过了(le)广电(dian)部人事司、国(guo)家转业(ye)干(gan)部领导(dao)小(xiao)组，直到总政治部，转悠(you)了大(da)半(ban)年的(de)时(shi)间，每遇(yu)一个关卡，都令我心惊(jing)肉跳(tiao)很久。最终好事多(duo)磨，终于在1996年的3月拿到了(le)正式(shi)调(diao)入的(de)文件(jian)。看到上面总(zong)政的大(da)红印章，一(yi)颗悬了两年的心终于落(luo)了下来(lai)。那(na)个时候，我向台(tai)里请了几天(tian)假(jia)，回(hui)到(dao)兰州。当把(ba)调令交给(gei)兰州(zhou)军(jun1)区(qu)战斗歌舞团的(de)瞬间，我心中忽然(ran)有了那么一种(zhong)留恋。部(bu)队的领导依依不(bu)舍(she)，但顺顺利利地为我(wo)办好手(shou)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