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91日日夜夜液》

【91日日夜夜液】

从白云观出(chu)来之后，我(wo)一(yi)直闷不作(zuo)声，路还是(shi)原来的路(lu)，景还是原来的景(jing)，但我(wo)似乎开(kai)始冲动了(le)，越来(lai)越感到不(bu)安，与路(lu)边人们(men)的悠闲(xian)格格不入。我从来没有如此迫(po)切地想马上离(li)开兰州。我到家(jia)拿了存(cun)折，取(qu)了里面仅有的(de)2000元钱(qian)，径直到民航售(shou)票处(chu)，买了一张(zhang)第二天早上8：50飞往北京的机(ji)票。说(shuo)实话，这在我30年的人生(sheng)经历中是绝无(wu)仅(jin)有的一次。以前花100元(yuan)以上的钱都要反复考虑好几天，出远(yuan)门也(ye)要周(zhou)密地计划很(hen)久(jiu)。而且(qie)在此之(zhi)前(qian)，除了军用飞机(ji)，我从来没有坐过民航飞(fei)机。一切(qie)都毫无计划(hua)，一(yi)切都不(bu)符合我稳(wen)健的习惯做法(fa)，然而我怕(pa)我一回家认真考虑(lv)便会犹豫(yu)不(bu)决，我怕自己思(si)前(qian)想后做出保守的决(jue)定。再(zai)说去趟北京怎(zen)么了？又没有生命危险(xian)，顶多花掉半(ban)年的工资，钱是(shi)可以挣(zheng)回来(lai)的(de)，过去看看(kan)，不行就回(hui)来，现在(zai)是放(fang)春(chun)节大假(jia)，管它(ta)哩！我把(ba)一切事情(qing)按(an)照(zhao)非(fei)常(chang)态的思路想(xiang)了一遍，除了理智客观的困难不敢想(xiang)，剩下的(de)都想好(hao)了，就这么定了(le)!谭(tan)梅一直(zhi)保(bao)持着沉默，用女人的善解人(ren)意为(wei)我收拾着简单的行李，但(dan)是(shi)我从她平(ping)和(he)的眼神(shen)和纤细的手指间看到了(le)鼓励(li)。梅梅身上(shang)有(you)东方女(nv)人优良(liang)的美德，她(ta)的温和(he)善良(liang)总让我心(xin)里(li)觉(jiao)得(de)无(wu)比(bi)踏实，借用一(yi)句歌词(ci)：全世(shi)界(jie)我(wo)也可以(yi)忘记，至少还有你(ni)，值(zhi)得我去(qu)珍(zhen)惜……我不(bu)敢多想(xiang)什(shi)么离情别(bie)绪!第二(er)天，带(dai)着坚毅的冲动，我登(deng)上飞往北京的飞机。拎着行李走在飞(fei)机的舷梯(ti)上，我不(bu)敢回(hui)头，我(wo)希望即便有(you)一天(tian)后(hou)悔(hui)，也是在许多(duo)年之(zhi)后。记得《艺术人(ren)生――朱明瑛》节目中(zhong)，她讲到自(zi)己为了到(dao)美国的伯(bo)克(ke)利音乐(le)学院学习(xi)，放弃了(le)在东方(fang)歌舞团已有的名气和地(di)位，放弃(qi)了稳定温(wen)馨的生活，在登上飞机舷(xian)梯的(de)瞬(shun)间，她说了一句话：走是为(wei)了(le)更好地(di)回来(lai)。后(hou)来的(de)一切虽然(ran)遂(sui)了(le)人愿，但其中的(de)艰辛只有经历的(de)人自己(ji)知道。每当(dang)听到(dao)嘉宾(bin)讲(jiang)述这样故事的时候(hou)，我(wo)的心都跟着(zhe)他们一(yi)起(qi)怦怦地(di)跳，那种(zhong)复杂(za)的心理选择，会在经(jing)历(li)过(guo)的人身上形(xing)成一种(zhong)冲击(ji)，无论(lun)什么时候提起(qi)都会激动不已。人生就是这样，没(mei)有艰(jian)难的(de)选择就没(mei)有后来(lai)的一(yi)切。我思忖着白云(yun)观签上的(de)那句话：璞玉(yu)雕琢已成器，东(dong)西南北任你游，四(si)海皆朋友。后来，我第一次担(dan)任中央电视台主持人的时候，那(na)档节目就叫(jiao)《东西南北中(zhong)》，尽管我唯物，尽(jin)管不信命运，但是我唏嘘慨叹(tan)人生的巧合！两个多小时的飞行，很(hen)快，很(hen)短(duan)，我没有那么多考(kao)虑(lv)具体问题的(de)时间(jian)，整(zheng)个旅程都处(chu)在(zai)亢(kang)奋和激动(dong)中。飞机是一种很(hen)神奇的交(jiao)通工具，不(bu)仅(jin)仅因为快，它让我有恍如(ru)隔世的迷离(li)感，因为起(qi)飞的地方(fang)和(he)降(jiang)落(luo)的(de)地方是两个世(shi)界。到了北京(jing)，首(shou)都国际(ji)机场，熙熙攘攘，虽然没有今天(tian)那么豪华(hua)，但是各种指路灯箱，五花(hua)八门(men)的广告也足(zu)以让(rang)人目(mu)迷五色。机场挤满(man)了离(li)别和团聚的人(ren)们，而我即(ji)不(bu)属(shu)于离别，也没有人等(deng)待团聚(ju)。对于(yu)北(bei)京，我是异乡客，用(yong)现在的话说：我(wo)是一个北漂(piao)。狠狠心(xin)打了一辆出租车，这(zhe)是我平生第一(yi)次坐(zuo)出租车。上车之(zhi)后坚(jian)定地说(shuo)了一句：去中央(yang)电视(shi)台(tai)!当时北京正在修(xiu)建三环路，像个巨(ju)大的工地。还(hai)没到(dao)正(zheng)月十(shi)五，街上的人不多，节(jie)日(ri)的气(qi)氛依稀存在。晃晃(huang)悠悠40分钟，到了中央电视台东(dong)门。我(wo)拎着(zhe)不多(duo)的(de)行李(li)，风尘仆仆地来到东门传(chuan)达室，傻(sha)傻地递上军人证(zheng)和(he)兰州军(jun1)区战斗歌舞团的工(gong)作证，对值班(ban)阿姨说：我去文(wen)艺部找(zhao)人(ren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