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(yi)群群(qun)的(de)绿毛野鸭(ya),在苇塘里游动着(zhe)。它们(men)扁平的嘴巴像铲子一样,把婆(po)婆(po)看到(dao)过的那(na)些(xie)螺蛳全部吃光了。母(mu)亲(qin)感(gan)到(dao)很失(shi)望(wang),后悔来(lai)晚(wan)了一步。她很担(dan)忧(you),知(zhi)道(dao)回家后(hou)这(zhe)顿臭骂是(shi)脱不了(le)的(de)。她(ta)沿(yan)着苇塘边泥泞的、弯弯曲曲的(de)小(xiao)路往前走,巴望(wang)着能找(zhao)到一块没被野鸭糟蹋过的水面,找到螺蛳,完成(cheng)婆婆交给的(de)任务。她感(gan)到双乳发胀,想(xiang)起(qi)了扔(reng)在(zai)家里的两个(ge)女孩(hai)。来弟刚刚会走(zou),招弟还不到两个(ge)月。婆婆把她(ta)那十(shi)只鸭子(zi)看得比这(zhe)两个女孩还(hai)重(chong)。孩子哭成泪人儿(er),也别指望她能抱一抱。上(shang)官寿(shou)喜,很难说(shuo)他是个人,他在外窝囊得像鼻涕一(yi)样,在(zai)他娘面(mian)前也是唯唯(wei)诺诺,可是(shi)对待老婆,却(que)凶狠得要命。他一点(dian)也不喜欢这两(liang)个孩子。每当受了他(ta)的虐待(dai)后(hou),母亲就(jiu)恨恨(hen)地想:骡子,打吧,这两(liang)个女孩,不是你的种。我鲁璇儿再生(sheng)一(yi)千个孩(hai)子,也不(bu)是你(ni)上官家的种子(zi)。自从和于大巴掌(zhang)有(you)事(shi)之后,她(ta)感到(dao)无脸再见(jian)姑姑啦,所以今年的伏(fu)天(tian),她(ta)没(mei)有回去。婆婆逼她去,她说:俺(an)娘家死(si)绝了,你(ni)让我(wo)去哪?看来于大巴掌的种也(ye)不(bu)行(hang)。她想,该寻觅个好男人借种。婆婆,丈(zhang)夫,你们(men)打吧,你们(men)骂吧,你们盼吧,我会(hui)生儿子的,但生(sheng)的儿子不是(shi)你们(men)上(shang)官(guan)家的(de)种,你们倒(dao)霉(mei)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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