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夜夜草99》

【夜夜草99】

鹿子霖(lin)回到家门口，就(jiu)听(ting)见了孩子的哭声。那哭(ku)声(sheng)完全是愤怒的(de)反抗和(he)绝(jue)望的嚎叫，震撼(han)着整个(ge)屋院。这给了(le)他一缕伤情，也(ye)给了他一份生机；这个(ge)拆掉(diao)了(le)门房门楼的屋院所呈现的(de)荒寂颓败的气(qi)氛，一下被幼稚(zhi)的满(man)是生机的哭(ku)声冲淡了。他无(wu)法保持(chi)出(chu)狱回家以来那(na)种慢条斯理的散(san)淡(dan)的脚步，急匆(cong)匆起(qi)脚跑(pao)进上房(fang)里屋(wu)，从鹿贺氏怀(huai)里(li)接过乱扑(pu)乱抓的孙子，用一(yi)种本能(neng)的温柔亲近着哄宠着孙子。孙子(zi)拒绝一切温(wen)柔的亲昵的话，拒绝奶奶也拒(ju)绝爷爷一丝一(yi)缕的温情(qing)接(jie)近，只是鼓(gu)足力气哭着嚎着妈呀(ya)──。老两(liang)口把(ba)孙子(zi)换(huan)来抱(bao)去都无可奈(nai)何，死(si)了(le)父亲(qin)又走了母亲的(de)孙孙，将从今日(ri)开始他无父无母的苦(ku)命的(de)人(ren)生历程。鹿(lu)子霖(lin)瞅着孙子哭得(de)发(fa)直发呆(dai)的眼睛，突然(ran)连孙(sun)子和鹿贺氏(shi)一起(qi)抱住哭了：我的可怜(lian)的孙(sun)娃子(zi)呀(ya)……鹿(lu)贺氏早已泪流满面，现在也忍(ren)不住放(fang)声(sheng)大哭(ku)起来。孙(sun)子在两个老(lao)人的(de)哭声中反倒逐渐减缓了哭(ku)叫，终于无(wu)奈地停止下(xia)来(lai)，只是(shi)倒噎(ye)着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