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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(xiang)起(qi)鹿(lu)兆海她的心(xin)情特别愉(yu)快。兆海(hai)已经实(shi)行(hang)了(le)要做革(ge)命军人的志愿，围城结(jie)束(shu)不(bu)久(jiu)就投(tou)身到守城(cheng)的国(guo)民(min)革命军里去了(le)。他的热情他的单纯，他的聪慧(hui)尤其(qi)是他的文化素(su)养,很快(kuai)受到(dao)官(guan)长的(de)器重,保荐他到河北省的(de)一所军校去学(xue)习军事(shi)。兆(zhao)海得到通(tong)知以(yi)后就把她约到一(yi)家照相馆(guan)门前：你明(ming)白我约你到(dao)这儿来做什(shi)么？白灵(ling)脸上泛(fan)起(qi)一层羞怯的(de)红(hong)晕扭头率(lv)先走进去了。临行前，他从照相馆取(qu)出俩人的(de)合影赶(gan)到白灵二姑家(jia)来。她和他相互签名，不约而(er)同地都给(gei)对方写(xie)下了国民革命成功的(de)临别赠(zeng)言。那是(shi)入冬(dong)后一个晴朗而(er)寒冷(leng)的夜晚(wan)，她送他走到二(er)姑(gu)家皮(pi)货作坊门(men)外(wai)的台(tai)阶下，他转身离去以后却又转过身来，猛然张开双臂把(ba)她搂进(jin)怀(huai)里。她(ta)似(si)乎(hu)期(qi)待(dai)着这(zhe)个举动却仍然惊(jing)慌失措。在(zai)那双(shuang)强健(jian)的(de)胳膊一阵(zhen)紧似一阵的箍抱(bao)里(li)，她的惊(jing)恐慌(huang)乱迅即(ji)消散，坦然(ran)地(di)把脸(lian)颊贴(tie)着那个散(san)发着(zhe)异(yi)样气息的胸脯。他(ta)松开搂抱的双(shuang)手捧起她的脸(lian)颊(jia)。她感觉到(dao)他温热的嘴唇贴上(shang)她的眼睛随之吸吮起来，她不由(you)地一(yi)阵痉挛双腿酥(su)软：那温热的(de)嘴唇贴着她的(de)鼻侧缓缓蠕动，她的心脏随(sui)着也一阵紧似一阵地蹦(beng)荡(dang)起来；那个温热而奇异的(de)嘴唇(chun)移动到(dao)她(ta)的嘴唇上(shang)便凝然(ran)不动，随之就(jiu)猛(meng)烈地吮吻起(qi)来；她(ta)的(de)身体难以(yi)自控(kong)地(di)颤栗不止(zhi)，突(tu)然(ran)感到胸腔里(li)发出一声(sheng)轰(hong)响，就(jiu)像在剧院里看着沉香挥(hui)斧劈开华山①的(de)那一声巨响(xiang)。她(ta)在经历了那一声内心(xin)轰鸣之后渐渐(jian)清醒过来(lai)，挣脱他的双臂，从内(nei)衣(yi)口袋里掏出了(le)那枚雕(diao)饰着龙(long)的(de)铜元，塞进(jin)兆(zhao)海的手心：你(ni)带着好，甭忘(wang)我。说罢伸开(kai)双臂，紧紧搂住他的肩(jian)膀，把火烧火烫的脸颊和他的脸偎贴在一起(qi)。他说：我尝(chang)到(dao)了你的眼泪，是(shi)苦的(de)涩的。